府医抱拳行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跟出来的叶夫人打断了。
“不过是些皮外伤,还能死了吗?”
死了倒是也干净了。
府医哪里敢反驳当家主母的话,只得作揖后道:
“老朽这便给大少夫人熬药去。”
需要熬药,就不止是皮外伤那样简单了。
叶寒峥抬步就要往里面走。
叶夫人震惊之余抓住他的胳膊,只是还未想好说什么,才能阻止这叛逆的儿子。
便听到房间里传来江琯清不大不小的声音:
“春安,关门。我倦了,除了喝药,任何事都不得打扰。”
丫鬟领命来关门,还深深地看了不远处的二公子一眼,胆小的收回视线便彻底将房门给关上。
叶寒峥转身就走,墨发在阳光下甩出优雅潇洒的弧度。
叶夫人偷偷松了一口气,只能在心底求神拜佛。
这叛逆的小儿子无非就是想要跟他们作对。
他年轻有为文武双全,京城爱慕他的姑娘,都能从皇宫排出城门外。
他又怎会看上自家这一无是处的寡嫂呢?
“老爷,那老太太已经油尽灯枯,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您得赶快想个办法把她送走,可万万不能死在府里。”
尚书府当然不缺钱。
可是叶家再有钱,也不愿意把有价无市的好药材,给一个陌生的贱民都填进去。
叶夫人当然急着出手。
这话要是放做平时,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但是现在叶尚书满肚子火,再加上之前没算的账,便怎么看她都不顺眼,没好气的回答:
“亏你还是当家主母,连个刚成年的儿媳妇的心胸都比不上。我缺你银子过日子了吗?现在求神拜佛让那老太太活下来都来不及!你居然要把人赶走等死?那你不如直接说一句,让你丈夫也脱帽废官下大狱吧!”
语毕拂袖离去。
只留下满脸懵逼的叶夫人,愣在原地白了脸。
叶夫人越想越委屈,伤心地哭哭啼啼跑去佛堂,跪在大儿子的牌位前念经。
连晚饭都没吃。
叶寒峥看着空落落的座位,阴鸷的眸光越来越暗沉。
叶尚书倒是想跟小儿子商量一下,这些曝光的黑工应该怎么处理。
奈何话还未出口,叶寒峥啪的把筷子拍在桌上,起身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孽障!”
他气得够呛。
江琯清用了几口白粥就吃不下,吩咐丫鬟们整理完毕离去,便又穿上外衣坐在桌边。
她知道,叶寒峥一定会来。
果然,梆子刚响了两声,窗口就飞进来红衣男人。
“外界舆论已成,老奶奶又可为引,助我树立威望。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小叔为我谋划。”
她盈盈起身拜谢,是真的对拉她出泥潭的男人感激不尽。
叶寒峥拉住她的手肘,让她起身的同时,目光也就顺着她包扎厚实的脖颈而下。
“我不是给嫂嫂匕首了吗?他若伤到你,你挥舞匕首打草惊蛇,我就趁机将你救下。你为什么不听我安排?”
他满身戾气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