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的眼眶瞬间变得湿润,她吸了吸鼻尖:“李妈,先照顾好它,我马上就会过来了。”
“你放心,有我在这里呢……不过听医生说,它这种情况比较复杂,可能去杭市的大医院做更专业的检查比较好。”
阮笙:“我明白了,等我先过来再说。”
正当这时,N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到医院了吗”
明知对方只是个学生,但在无力感袭来的瞬间,阮笙难免想要倾诉。
她蹲下身去,已经没有打字的心情,只是竭力掩住哭腔发语音给N:“还没有……太晚了,我打不到车。”
N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过了半分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沈知竹的来电。
阮笙匆忙用手背擦了下眼泪,接通电话:“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吃你做的舒芙蕾,打电话问一下做法。”沈知竹的声音顿了下,“怎么哭了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窗外寒风呼啸,可沈知竹的嗓声却如此温和,就像是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足以唤醒沉睡着的生灵。
“……嗯。”阮笙心头生出酸涩。
没办法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就像一个走失的孩子,终于被亲人找到,用哭腔小声诉说着委屈。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没有多余的安慰,沈知竹道:“等我,很快就会过来。”
从沈知竹的家到阮家,跨越了大半座梅城。
平时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沈知竹这次过来却只花了半小时。
黑色迈巴赫停在花园边上,车灯照出夜色中纷纷扬扬的雪花。
这是入冬后,梅城的第一场雪。
沈知竹一下车,阮笙已经打开门,迫不及待地朝她小跑过来。
车灯的亮光之中,她用力抱住了沈知竹:“谢谢!”
“嗯。”沈知竹眸光软下来,双手环抱住她,掌心安抚般轻拍她的后背:“先上车吧,到医院再说。”
阮笙乖巧点头:“好。”
凌晨时分,宠物医院里却还是灯火通明。
医院里不止是匆忙赶来的阮笙,还有许多和她一样的人。
在穿过走廊时,迎面走来一位陌生的女生,她显然是出门匆忙,身上穿的还是整套的珊瑚绒睡衣,头发也没来得及梳。
女生失魂落魄地向前走,手中抱着一个瓷罐。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在这一刻,阮笙心头却读懂了她的情绪。
——她手中的那个罐子,里面装的应该是一只小猫或者小狗的骨灰。
山竹也会有那么一天吗
它已经是一只老年犬,之前玩球的时候,就展露出体力的不济。
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鲜活生命,也会变成很轻的一抔骨灰
阮笙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水走进了诊室。
山竹被关在铁笼里,正在输液。
笼子的大小不过一立方米左右,那么大的一只伯恩山犬被困在里面,只能闷闷不乐地趴着。
但在听到阮笙的脚步声后,它机敏地竖起耳朵抬头,水汪汪的双眼发亮般盯住阮笙,尾巴摇来摇去。
阮笙从笼子的缝隙将手伸出去,摸了摸它的头:“山竹乖,等输完液,给你吃肉肉好不好”
山竹当然没法回答她,只是用脑袋蹭了蹭阮笙的掌心。
过了没几分钟,宠物医生找到阮笙,交待了她一些事情。
和之前李妈说得差不多——山竹是老年犬,加上是突发性肾病,对于这家医院的水平来说,治疗可能会比较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