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那两个跑远后,乱步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刚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啊……联系上了,请问你是禅院甚尔的家人吗?”
电话那端是一个妇女的声音,她有些困惑道:“甚尔夫妻好像出现了意外联系不上,我是他的邻居,现在……”
话还没有说完,乱步就敛起笑容,严肃地回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拥有自己的手机后,乱步和甚尔交换了联系方式。虽然几乎没有见面相聚过,但也陆续打过电话,通过短信了解对方的生活。
加织最常关心他,担心他在寄住的亲戚家里生活的不好,所以时常寄自己做的东西,以及一些好吃的。
对此禅院直哉酸溜溜的说,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之后又花费了近半个月,才软磨硬泡要到了甚尔的联系方式。
然后第三天就因为,发的“骚扰短信”太多而被甚尔拉黑。
“要出门吗?午饭不在家里吃吗。”清子婆婆看着匆匆忙忙的乱步,叫住他问了一句,“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是依旧很冷啊,多穿一点。”
乱步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又头也不回的摆手:“不回来吃了——”
接到临时的电话时,鹤田正在难得的休假中,他嘟囔一声:“拜托,今天可是难得的假期诶。”
咒术师很少有休假,因为诅咒害人可不会挑日子。
但是还没吐槽完,电话那端的人就匆匆留下一个地址,然后将电话挂断。于是鹤田只能叹息一声,老老实实的出门给人当司机。
路上很安静,不过车只停在大街上,后座的人就推门出去了,一句交代也没有。
附近的居民楼,好像都长着一个样子。乱步试图再次拨通那个联系人,但是依旧是一片忙音。
脚底下的影子晃动,银狼自影中凝实,他嗅了嗅,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越往里走去,通道就越狭窄,两边的楼也显得有些老旧。
对了几次门牌号后,乱步才顺着楼梯往上去。在四楼的过道处,一个卷发的妇人正伸着脖子看着窗户外面。
看着上楼来的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她又肉眼可见的怀疑:“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没有其他大人了吗。”
她是禅院夫妻的邻居,因为那位禅院夫人为人和善,也时常送她自己做的美食,所以虽然那位丈夫看着不好相处,但是他们也算是朋友。
但是从昨天起,他们就没见到禅院夫妻了,直到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见许久无人哄孩子,他们才开门查看。
门只是虚虚掩着,都来不及锁上,哭得脸通红的孩子饿极了,于是她急忙冲泡了奶粉。
将刚出生不过几个月的孩子丟在家里,还真是不称职的父母啊。但是一天过去,怎么都联系不上那对夫妻后,他们才感觉到疑惑。
似乎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所以她从门口挂着的日历上,找到了那个很显眼的联系方式。
“那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啊,哭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睡着了。”那个妇人说道,“有需要的话,再告诉我。要是能联系上加织他们就好了。”
比起上次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多出了很多孩子用的东西,于是不大的地方,显得更拥挤了。
客厅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白色木头的摇篮,摇篮里的孩子确实睡着了,但是眼角含泪,似乎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乱步站在摇篮前看了很久,他低垂着头,明白为什么甚尔联系不上。
但是他无法责怪甚尔,把这个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因为前者的状况也很糟糕。
因为要出门,所以邻居的阿姨只问了一句,“会不会冲泡奶粉?”,得到模糊的回答后,这才点头离开。
吃饱喝足的孩子,睡到傍晚的时候才醒。在银狼的提醒下,坐在沙发上的乱步才意识到,那个孩子可能醒了。
“惠。”乱步喊了一声,双手扒着摇篮,弯着腰,“他好像还听不懂啊,不过他不会突然哭出来吧,社长。”
不过几个月大的孩子,只能用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乱步皱着眉,生怕惠大哭起来。
惠、禅院惠,他的出生乱步并没有亲眼见证,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但是在电话里,乱步听加织说过这个孩子。从发现这个生命、到他一点点长大,然后出生的这个过程,他都从加织的分享里得知,也亲自参与了这个期待的过程。
小小的孩子并没有和想象中那样哭闹,他扁扁嘴,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
下班回来的邻居,看着相处还算和谐的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笑着提议:“你应该抱抱他的,要试试吗?”
乱步在摇篮边上蹲了很久,他和惠互相看着对方,现在突然的起身才觉得腿有些发麻。
柔软的、小小的身躯,需要努力将双手环起,才不会掉下去。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生怕哪里失误让这个孩子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