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只在人情反复间
兄弟相杀
昏暗的房间里,刘辉与冯卓二人如木雕泥塑般在沙发上呆呆地坐着,他们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一幕。
脑海中如同被风暴席卷,翻涌着对林怀悼和二当家之间关系的重重质疑。
他们对江湖的波谲云诡全然不懂,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那对可怜的母子身上,看着她们瑟缩颤抖的模样,心中不禁对林怀悼的凶狠残暴暗自感叹。
时间缓缓流逝,好似一条冰冷的河流,没过多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只见打扮时髦的二当家,此时却像一片破败的落叶,被人押到了林怀悼的住处。他的身躯早已被打得惨不忍睹,不成人形,鲜血如蜿蜒的小蛇从嘴角不断淌出,浑身绵软无力,全靠两个保镖如拎小鸡般架起,生命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进了客厅,保镖仿将二当家重重地摔在地上,“嘭”的一声闷响,好似惊雷在寂静的空间炸响。
二当家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经此一摔,瞬间又吐出一口鲜血,鲜艳的红色在地上缓缓晕染开来。
刘辉目睹二当家这般凄惨模样,心中想起他是父亲的兄弟,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将他扶起。可他的目光刚一触及林怀悼那如恶狼般凶恶的模样,只好无奈地放弃这个想法。
二当家趴在地上,好似背负着千钧重担,艰难地抬起头,眼神如游丝般在周围缓缓扫视。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对母子身上时,他的心中如明镜般清楚,一切都已暴露无遗。
他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用极其微小、仿若蚊蝇振翅般的声音说道:“还……还是被你发现了。”
林怀悼听到微弱的声音,缓缓站起身来,开口说道:“老哥们,我待你不薄啊,你如今的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我赐予你的?而你却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二当家听闻此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呸,你竟当着侄子的面说我忘恩负义,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人面兽心的卑鄙小人,你就是个畜生!”
“我早觉得那服务员不会那般愚蠢,自己往刀口上撞。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对你如此优厚,你为什么要刺杀我?”林怀悼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无尽的愤怒与质问。
“我刺杀你,你还不清楚是为什么吗?你自己干的那些好事,你敢当众说出来吗?”二当家毫不示弱,双眼圆睁。
林怀悼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那缭绕的烟雾仿佛也被他的戾气沾染。
他随即抬起脚,如对待蝼蚁般狠狠踩在二当家的头上,说道:“我说你就是嫉妒我现在的位置,你这个不忠不义的无耻之徒。”
“哈哈哈,我不忠不义,我呸!”二当家用尽全身力气,一口鲜血吐在林怀悼的裤脚上,鲜艳的红色在深色的布料上显得格外刺目。
“你他妈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放肆。你若求求我,我或许还能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安享晚年。”林怀悼说着,又恶狠狠地踢了二当家一脚。
二当家强忍着痛苦,用尽力气嘶喊道:“求你这个畜生,别想。刘辉……”
坐在沙发上的刘辉,听到二当家呼喊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仿佛被电流击中。他急忙起身,脚步匆匆地向二当家那边走去。
然而,二当家的话还未说完,刘辉尚未来得及走到他身边,林怀悼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急切地说道:“不会说话,那就别说话了。老哥我送你最后一程。”
说完,林怀悼如恶魔附身,举起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刀,发疯般地向二当家身上刺去。刹那间,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二当家的身躯微微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当刘辉赶到二当家身边时,林怀悼的匕首已经落下,涌出的鲜血在地板上肆意流淌。刘辉从未见过如此残忍血腥的画面,他的身体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寒意侵袭,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刘辉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定了定神,目光落在二当家的脸上,却发现他似乎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看着自己,嘴唇微微颤抖,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话想要诉说。
这诡异的一幕让刘辉心中疑云密布,明明是组织内部的权力争斗,二当家为什么临死之前要这样望着自己呢?
林怀悼站起身,从容地擦了擦匕首上的鲜血,动作熟练而又冷漠。
他看到刘辉脸上恐惧与疑惑交织的神情,开口说道:“大侄子,别怕。我林怀悼恩怨分明,男人就应当心狠手辣一些。这小子死前还妄图拉人垫背,真是罪有应得,你说对不对?”
刘辉的目光在那明晃晃的刀子和地上的鲜血之间来回游移,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却也只能强咽下去,他颤巍巍地点头道:“是,是。”
林怀悼听后,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他转身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尽显嚣张之态。他扭头看着冯卓,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你觉得我说的对吗?侄媳妇,做人就得有仇必报,恩怨分明嘛。”
冯卓此时仍深陷在惊恐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被林怀悼这么猛地一拍,身体不自觉地也是一抖,仿若从噩梦中惊醒。他赶忙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附和着林怀悼说道:“大伯说的对。”
这时,刘辉缓缓起身,目光落在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对母子身上。那母子二人相互依偎,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