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往左一跨,用身体重重推开了程澈。
“砰”的一声,木棍断裂在池砚舟的头顶。
“滴!”
尖锐的耳鸣在那一刻袭来,池砚舟先是感到一阵剧痛,之后眼前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世界在他面前天旋地转,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而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听见的是冲破耳鸣而来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池砚舟!”
那我信他
转运床在光滑的急诊地面上飞速行驶,直到消失在治疗室的尽头。
程澈无力瘫坐在医院走廊上,顾不上擦拭身上的血迹。
这些血迹,都是池砚舟的,出事之后,他将池砚舟的脑袋紧紧按在自己怀里,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池砚舟,是他的错。
被无边的愧疚和怒火冲上天灵盖的时候,他几乎失去理智,他将池砚舟在地上放好,从一旁捡起那根断裂成两半的木棍朝刚偷袭他的人一步步走去。
刚才那人已经被交警控制,他现在上前不再有任何正当理由。
可没办法,他忍受不了,都是因为这个人,都是因为这个人池砚舟才会受伤。
两个交警迅速上前将他拉住,夺过了他手中的木棍,严厉警告他不要乱动,他却几乎什么都听不见,血色逐渐覆盖双眼,他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颤抖。
直到池砚舟虚弱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程澈。”
赤红的血丝瞬间褪去,程澈猛然回头,只见躺在地上的池砚舟微微睁开了双眼。
程澈甩开交警的束缚,迅速回身走到池砚舟身旁蹲下,将池砚舟的头护在自己的怀里。
“程澈。”
“我在,我在。”程澈慌乱又小心翼翼,他轻轻回应着。
“程澈,”池砚舟仿佛无知无觉,目光失焦地望着前方的某一点,重复喊着程澈的名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程澈不得不低下头靠近去听他在说什么。
直到他听清了池砚舟细若蚊蝇的那两个字。
他将池砚舟死死按进怀里,他们被隔绝进了一个只有彼此的空间,任周遭熙熙攘攘都不再松手。
“别走。”
池砚舟从医院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的事情。
他睁眼的那一瞬,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有几秒钟几乎丧失了全部记忆,忘记自己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