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听闻温将军的长子性子机灵,很懂得讨宫中人欢心,机缘下求得工匠为幼弟造了双木头做的假脚,后来又谋得个机会,让幼弟可以到开阳书院去读书。”
沈夜:“开阳书院?”
“对,就是我当年所在的,也是驰风、历明、茂正、子渊他们读书的那座开阳书院,”孔孟望着东方吐露的鱼白,一声长叹,“那孩子太不容易,受尽了欺辱与冷眼,后来便也不再到书院来。我过了很久才听说,他已去世了……”
二人相谈之间,已走近纪泱房间。
这屋子与王霆来时一样,大门紧闭,里面听不到一丁点声响,可门缝和窗户缝处,又弥散出些许奇怪的味道。
不那么令人愉悦的血腥气。
孔孟还没反应过来,沈夜已眼神一凛,直接破门而入。
确如王霆所说,纪泱仍然在床上睡着。果然天大的动静,都没能将他吵醒。
可究其原因,就十分一言难尽了。
只见纪泱的胸前插着把匕首,血迹早就濡湿了床铺,大滩大滩的殷红,刺得人眼睛生疼。
纪大人的胸膛,已瞧不出任何起伏。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纪泱床边,居然还端坐着另一个人。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萧弋假扮的“秦大小姐”。
见到沈夜进屋,“秦大小姐”非常礼貌地冲着沈大人巧笑嫣然。
随后,“她”便回手握住了那柄匕首,就像是担心纪大人还没死透,又将匕首往深处捅了两分。
冥中行(五)
30冥中行(五)
这情形,横看竖看都足以判定,由萧弋假扮的这位“秦大小姐”,就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
沈夜脸上的神色,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比此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冷峻、更凛冽。
孔孟更是直接在门口看傻了眼,脸呈猪肝色,一手死死扒着门框,手背上筋络凸起。
“子渊——子渊!”他声音悸颤,每一根胡须都在簌动,“小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夜则缄口不语,只拿深冷如渊海的双瞳,岑寂地审度着萧弋。
不过片刻,那瞳光便又蕴育出冲破惊涛骇浪的苍龙。龙吟九霄,化身为剑,一剑霜寒,毫不留情地刺入萧弋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