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断断续续播报出新闻讯息,没等他听清楚内容,“嘀”得一声,收音机被人为关闭。
婆婆佝偻身躯,走到季时冷身边。
“哎呀呀,总算醒了。”婆婆打开了屋子里的小灯,满是沟壑的脸上和蔼可亲。
婆婆简单讲了两句救助过程,但她没和季时冷说,捡到季时冷那天,他呼吸都没了。
她本准备过两天托人送去火化了,没想到季时冷又起了微弱的心跳。
好说歹说,起码人是活过来了。
听婆婆讲完事情的始末,季时冷眼底笑意柔和,“谢谢婆婆。”
末了,几乎微不可察的气音,他喃喃:“好像总算遇到一件好事情了。”
他从前不信苦尽会甘来,濒死一回后,不得不信。
几块鱼干一碗饭,就是一顿晚餐。
婆婆怕季时冷无聊,打开了屋子里唯一了娱乐设施——一台收音机。
“正值联邦与沙耶建交30周年庆祝时,星际恐怖份子横插一脚,上将商见礼不出两个小时援助出了沙耶小皇子……”
“不幸的是上将夫人季时冷,在事故中身亡,时年二十四岁。”
季时冷敛眉,内心好笑。
反倒婆婆唉声叹气,“二十四岁就走了,还是上将夫人,前途无限就这么没了。”
“婆婆,你没有听外界传言么?他们说季时冷孤儿出生,高攀了上将,品行又不端。”
“我不懂这些。”婆婆摇了摇头,给季时冷夹了块鱼肉,“但既然上将愿意娶他,说明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些感情基础的。”
“不过啊,人心易变,何况位高权贵的这些人。”
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
吃完了饭,季时冷套着粗布麻衣找到块镜子,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屋子里的小灯黯淡无比,光晕洒落下来,为他蒙上一层不清不楚的光。
秀气的眉骨凸起,鼻梁高挺优越,整张脸凸显出一股大病初愈的羸弱感。
季时冷试图弯起嘴角,看着自己却又觉得陌生。
婆婆进了门,见季时冷一动不动盯住镜子,吓了一大跳。
“小时?”
季时冷告诉婆婆他叫小时。
“婆婆。”
“该休息了。明天镇上来人,咱们可以问他们借个电话使使。”
在和婆婆的对话中,季时冷得知这是最早一批塞纳黑河的庄落。
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庄落里的人都往外去了,只剩下年老体弱的老人。
电话之类的电子产品,于老人而言都是奢侈产品。
关了灯躺在床上。
季时冷翻来覆去睡不着,他靠在床上,垂着头,长长的碎发遮盖住他的眉眼,心脏隐隐作疼。
大概是上天眷顾,他从高空坠落毫无受伤。
只偶尔会心脏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