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喜欢过她!”
可是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又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像是惩罚他口不对心,心脏处一阵阵酸楚,是从未体会过的难受,被他用冷漠的脸色通通遮掩了下去。
兰念看着他分明慌张的样子,也没再说话,兰时的事对姜月白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她再清楚不过。
明明人人都说他们苗疆之人擅蛊,可照她看来,分明是姜文给兰时下了名为“虚情假意”的蛊,骗得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苗疆圣子舍弃一切,即使看清了姜文的薄情与狠辣,也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
不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姜月白,这个在谎言之中诞生的孩子,继承了他和姜文的所有痛苦。
“月儿···并非人人都如你母父一般···”兰念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姜月白如今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像普通男儿一样拥有自己的妻主。更何况他看上的人如此优秀,别说大启,就算加上他们苗疆都找不出来几个能与其媲美的。
喜欢她的人该是趋之若鹜,即使她知道了月儿的身份,又怎会甘心没名没分的与月儿相守。倒不如就此让月儿死心,也好过以后伤心。
“殿下。”
长好敲了敲门“方大人想回府中休息,特让我来问问您。”
“她想回便回,不必通报。”在兰念的注视下,姜月白硬起一张脸冷声厌恶道“她住过的偏房让人好好打扫,免得不干不净的让人过了病气。”
像是要向她证明自己绝无一丝情意,方知有走时来跟他道谢,他都未见她。明明人就在房间里,偏偏装作忙碌的样子跟兰念说些早已知晓的苗疆政事。人走了,又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发呆。
长好把人送到院门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好声好气的说着自家殿下在刺杀中受了伤,现在卧榻养病才没有露面。
但是内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心虚,她又不是没看到殿下四处走动的样子,虽然面色还是不太好,但哪里就见不得人了呢?
当着她的面撒这种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谎,即使是常年在宫中跟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的长好,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可他也没办法,谁让殿下的情绪说变就变,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把珍贵的金枝给人家,现在才过多久,突然就一副冰冷厌弃的样子。谁知道会不会到了晚上又开始喜欢方大人?
他还是不要把殿下的厌恶传达出来了,免得以后方大人对殿下怀有芥蒂。
“方大人,一路小心。”
“长好姑娘不必送了,等改日伤好,方某再来谢过殿下这几日的照料。”
方知有踩着小马凳钻进马车,对于姜月白不肯露面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钦佩他的武艺高强,一人就能杀翻对面十几名刺客。
马车晃晃悠悠穿过闹市,方知有努力忽略掉忘忧泪眼涟涟的目光。
自从她醒了以后,忘忧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看的她心虚不已。
“小姐,你以后出门一定不能再甩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忘忧后怕又委屈,她就一个没看住,小姐就自己跑出去了。等再找到人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小姐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是意外,不会再有下次了。”方知有赶紧讨饶,这个世界的女人很少流泪,突然看到忘忧泪眼涟涟,她还有些稀奇。
“对了小姐,方叔来了。”
“···”
这下方知有是真的头大了,按照正常来算,方铭怎么着也应该再过五六日才能到的呀。到时候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也好应付。
可现在她刚能下地,方铭就来了,她已经能想象到方铭抱着她自责哭泣的样子了。又该跪着给她早逝的母父烧纸,自责没有照顾好她,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了。
果然,马车刚到门口,还没停下,她就听见低声抽泣的声音。她缓缓转头看着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