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搓了搓手,脸色不太好,“公子,您病了这么久才刚好,山上全是土,又没法洗澡,我先去给您打点水,服侍您好好洗洗,信的事不着急。”
经过郑叔的提醒,谢付之意识到自己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的衣服全都沾满血不能穿了,所以这些天一直穿着赵决的衣服。
虽然赵决只比他高一点,但赵决身体比他要硬朗,衣服尺码自然比他的要大许多,穿在身上又邋遢又不舒服。
谢付之点头,郑叔带着那三个络腮胡开始忙活起来。
他有些疑惑,以前郑叔最是听他的话,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半句废话。
很多齐双儿不想做的事情都是郑叔包了,今天还是头一次反驳他的吩咐,想来,大概郑叔也思念齐双儿吧。
郑叔弄好所有东西后准备服侍他洗澡,但他现在的身体全是伤疤,自己见了都楞几秒,便拒绝了郑叔,也没让赵决跟着。
刚洗到一半,好像听到了一声“圣旨到”,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过了片刻,院子里面变得嘈杂起来,他换好衣服后出去。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居然在院子里面,那太监据说是从皇帝幼时就跟着皇帝,很受皇帝重视,这么远赶来,是来召赵决回金都的?
大太监静静地站在赵决身边,赵决脸上满是不悦。
谢付之走到大太监前面,微微欠身,“公公到此地所为何事?”
大太监慌张起来,看了一眼赵决,欲言又止,“谢大人,奴才不知该如何说起。”
能让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大太监亲自赶来,事情绝对小不了。
转念一想,这些天不管是赵决还是郑叔,他们都在回避一个问题,谢太尉和谢怀恒。
他突然想起之前那篇文章中的一句话:谢付之的父亲和哥哥被正义之士所杀。
谢付之感到不妙,踉跄了一下,“是我父亲和兄长出什么事情了吗?”
赵决扶住他,“付之,回屋吧,是父皇派遣张公公来章州调查伤情的。”
大太监连连点头,“是是是,陛下让奴才来此地查验伤情,路过刺史府,便想来看看谢大人。”
谢付之道,“不对,调查伤情再怎么也轮不到公公头上,公公和我说实话。”
大太监见谢付之执着,眼巴巴地望着赵决,见赵决点头,才拿出刚刚袖子里藏进去的圣旨,“谢大人,这是陛下让奴才送来的,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您自己看吧,奴才就不读了。”
谢付之一把夺过,抖着手打开,短短几句话,压得他喘不上气:
太尉与太常于赴章州之途,逢歹人而亡。朕念其二人于浩国勋着,故封太尉之次子谢付之以为新任太尉,继诸务,疗愈伤后归金都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