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付之听到后脚下有些发软,险些跌倒,四十大板落到身上,就是上一世的身体都扛不住,更何况是现在这具细皮嫩肉的皮囊。
果然遇到赵决就是他的劫难,赵决不仅心狠手辣,狼子野心,而且卸磨杀驴,不过还好他的性命没丢,尽管心里骂了一千遍,依旧乖乖行礼,“谢殿下。”
随后,赵决走后众大臣才抖着腿离开,离开时纷纷过来朝谢付之做了个保重的手势。
谢付之跟着曹涛去诏狱领罚,谢怀恒要跟着他去,却遭到谢太尉的阻拦,只能回府。
不久,谢怀恒还是很是担心,不顾谢太尉反对,私下悄悄在诏狱门口等着。
谢付之来到诏狱,这里的结构复杂,整间屋子乌漆嘛黑,四周站着十几个官吏,最前方架子上放着一排他没见过的刑法工具,看着就让人汗毛直立,架子后面站着个人,看不清样子,应该也是个官吏。
官吏们见到谢付之二话不说就把他按到长凳上打。
不知怎的,那些行刑的板子看着吓人,可落到身上却很轻,谢付之觉得可能是诏狱的官吏听说了他的光辉事迹,所以对他下手轻。
要是被赵决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对他行刑的这两人,他也不想连累他们,因此使出浑身力气喊叫,曹涛被他吵烦了,走到角落闭上了眼睛休息。
架子后面那人好像突然笑了几声,声音不大,谢付之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继续他的鬼哭狼嚎。
行刑完毕,曹涛命人将谢付之丢到了诏狱门口。
谢付之心里直骂赵决不做人!还好官吏手下留情!不然他就半身不遂了,自己这么年纪轻轻,连个媳妇都没有,真要是半身不遂了,哪个姑娘还敢嫁给他。
丢脸丢到姥姥家
谢怀恒在门口看到谢付之后派人把他扶上马车,一路在马车上,他都趴着,这个姿势极其难受。
谢怀恒对他依旧百般关心照顾,虽说他已经习惯了谢怀恒的关心,今日还是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他是装的,又怕谢府有赵决的探子,只能继续装着。
他们刚回到谢府,谢太尉已经在大门等着,脸色阴沉的可怕,“你二人都去祠堂跪着。”
谢付之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捅了个大娄子,差点把小命又搭进去,还带着谢府冒险,激化了整个朝堂矛盾,不敢有半句怨言,“是,父亲。”
谢怀恒看了一眼谢太尉,对门口两个侍卫指挥道,“找个架子把二公子抬到祠堂。”
不一会功夫侍卫就把谢付之抬进了祠堂,谢怀恒进来后吩咐侍卫丫鬟都出去,来到他旁边的铺垫上跪下,看着他微微一笑,柔声道,“起来吧,你打算趴到什么时候。”
被人点破,谢付之有些脸红,一骨碌爬起跪下,“兄长何时知道我是装的?”
谢怀恒又轻轻一笑,语气温柔,“从你出诏狱我便知道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要是昱王殿下真想打你四十大板,你早就没命了。”
“兄长的意思是,这是殿下的意思?是故意做给丞相的人看的?”
谢怀恒笑着点点头,“想必父亲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不让我去找你。”
如此说来,赵决处置他,其实是想保全他,没想到赵决还挺守信。
虽说丞相与李袁贞都受到了处罚,可这种处罚无关痛痒,毕竟树大更深,非一朝一夕能解决,只能循序渐进,要是赵决不处罚他,丞相不会善罢甘休,还不如把样子做得真一些。
赵决吩咐曹涛让官吏打得轻一些,谢付之却是个十足的戏精,吓得官吏害怕完不成任务得罪了赵决,打得更轻,连皮儿都没破,只能偷偷在竹仗上倒些红颜料,伪造出一副伤势极重的样子,加上谢付之精湛的演技,骗过了丞相府的探子。
谢付之突然想到刚才在诏狱架子后面那人,难道那人是赵决?自己刚刚在诏狱那副样子,合着就是赵决眼中的一块笑料,懊悔不已,非常后悔自己表演得太投入,没有收着点儿。
他已经想好了,下次见到赵决时就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被笑话。
谢付之和谢怀恒跪在祠堂和平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谢太尉没有吩咐跪到何时,他们便一直跪着,到了深夜,谢付之又饿又困,把周围几个铺垫都挪到身下,倒头就睡,谢怀恒见状也未多说什么。
过了许久,谢付之在梦里吃大餐时被谢太尉与谢怀恒争论的声音吵醒,秉持着不想死的原则继续装睡。
谢怀恒道,“父亲,您不要再执着了,陛下的身体每况日下,撑不了多久,就算没有付之,丞相和昱王的争斗谢府也不可能独善其身,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天下落入丞相的手中受苦吗?付之不过是点破了这种暗涛汹涌罢了。”
谢太尉沉默。
谢怀恒继续,“我知道您觉得昱王整日泡在烟花柳巷里成不了气候,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堪当大任,太子鲁莽无能,视人命如草芥,又有丞相在,一旦登基,浩国危矣!三皇子软弱,终日待在皇宫,人前大声说话都不敢,更何况,因为他母亲的事情厉国发动战争,我浩国死伤无数,若是扶持他,会引起众怒,您想想看,昱王能在林大将军战死后用短短两年时间内收复渭州,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谢太尉长叹一口气,“是啊,时局不同了,但愿他不辜负你和付儿的期望,能扛起浩国的未来。”
谢付之听到后有些触动,微微睁眼瞄了一下,刚好对上了谢太尉投来的目光,谢太尉眼中没有平时的那种严厉,更多的是慈祥,他不好意思再装睡下去,便起身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