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哪会善罢甘休,小跑着跟上他继续盘问:“颜府重阳节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这里有个上赶着送死的,颜知却偏不告诉他,分明是护着他,却把自己推出去。
季立春心力交瘁,扭头便吼:“别跟着我!”
陆辰呆愣了一秒:“没跟着你,我也去甘泉宫。”
然后便又继续盘问,“颜大人方才是否透露了什么?……”
季立春算是明白什么叫生无可恋了。
爱别离
颜知身体本就虚弱,在太医院躺了半个多月,仍没有完全恢复。
这半个多月太医院总是空荡荡的,薛王没有再来过,季立春也一言不发来去匆匆。
陆翰林倒是常来,却总是想从他这问出点什么,颜知只能继续消极应对。
颜知抱病卧床,每天都在等赵珩的死讯,一盏茶、一刻钟的数着过日子。
季立春说过他只有五成把握,那就说明,他至少还有五成的胜算。
只要赵珩死了,他自己会怎样都值得。枭首示众,五马分尸,哪怕就如季立春所言,汤药续命,活剐三日,他也愿瞑目。
可如果赵珩醒了,他恐怕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只能认赌服输。
其实季立春误解了他,他并不是不能[认命]的人,相反,他幼时就体会过命运的摆布,比任何人都早明白何谓定数难逃。
他做不到的,是放任自流,是束手就擒。
他不甘做蝼蚁,如果一定要做一只虫子,也要做一只带着毒刺的蜂。哪怕功败垂成,也好过窝窝囊囊的被人一脚踩死。
可惜的是,连老天都站在赵珩那边。
半个月后的一天,太医院的氛围忽的变了,送药的宫人虽然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松快许多。
颜知知道,赵珩醒了。
这也意味着,该到他认赌服输的时候了。
送药的人离开房间之后,颜知便将准备好的东西从床下取了出来。
那是他醒来之后,花了一整天时间,悄悄扯碎了床帐做的半丈长的绳子。
若是赵珩给的那把短剑还在,本不必如此麻烦。
当他正将绳子缠绕在床头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