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来,因为大理寺卿司马崇的突然离世,大理寺上下群龙无首,许多案件便堆积在那,无人过问……
眼前这个可怜的农妇原本不必遇害的……
身为大理寺少卿,颜知自知难辞其咎,心中满是愧疚。
这时,几声微弱似猫儿叫的婴儿啼哭唤回了他的思绪。
淅淅沥沥的冰雨中,颜知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发现那断断续续的嘤咛声来自趴在他身边的农妇。
准确的说,是妇人身下的雪中。
有求必应
颜知的手直打颤,不敢置信的将农妇的尸体翻了个身,便看见一条灰红色的带子连接着一块埋在雪中的、粉色的东西。
那块东西沾着血污,一动一动的,发出些呛了水似的、虚弱的哭声。
颜知冻得发红的手指几下扒开积雪,将那东西从雪地里拾了起来。
是个活胎。
他脑子嗡嗡的,想要站起,却被脐带牵了一下,于是拾起一旁那柄无比锋利的短剑,反手一用劲,便将脐带斩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
手中的婴儿体温很低,可颜知却仿佛捧着一团火,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他手上有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身后却有一个正在暴虐杀人的恶鬼。
这婴儿没办法丢在雪地里,否则必死无疑。
可是,也没法带走,不然,一路引人注目不说,若是官府调查到这犯案现场,发觉少了婴儿,顺藤摸瓜查到什么,必然是后患无穷。
以赵珩这种毫无同理心且草菅人命的性子,这个婴儿若是被他瞧见,必然就没命了!
手里的婴儿是那样无助,弱小,一副一碰就破、承受不住这世上任何一丝恶意的样子。
啼哭时,那细小的双臂像是想抓什么似的在空中偶尔摆动几下。
或许是想要抓住母亲,获得他本该在世上获得的第一丝温暖吧。
可他的母亲已冷冰冰的躺在雪地里,他小小的双手只抓到世间无情的风霜。
颜知想了很久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本能的将逐渐失温的小东西圈在了怀里。
密林中,和尚的哀嚎早已停息。
赵珩一脸满足与惬意,弓着身钻出了林子,一如既往的,身上滴血未沾。
一出密林,便看见颜知背对着他哆哆嗦嗦立在雪地里,白狐貍毛的披风沾了血,也沾了冰雪和雨水。
颜知已不再是在书院里时,那瘦瘦小小的样子了。
他的身量拔高了,毫无疑问的,体能也变好了,仅凭一把短剑就可以击败体格如此强壮的武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