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住在荣国府的时候,贾赦还抱过他,哄过他,以至于他印象中的贾赦一直是个脾气温和的人。
但是今儿这件事,给了贾珍当头一棒,赦叔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温和的世子爷了。
他是在战场上厮杀了三年回来,军功赫赫,刀下亡魂无数的国公爷。
贾赦让人打死了那搅事儿精还不算,还将年近而立的贾珍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这顿棍子起码能让贾珍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不能下床。
贾赦丢了棍子,看着脸色惨白的贾珍,冷声道,“往后你再给我胡闹败坏贾家的门风,你赦叔我就成全了你,一顿棍子送你上西天!!往后不许你再接近蓉哥儿!再让我知道你打他,我就打死了你!”
虽然将贾珍打了一顿,贾赦心里犹不解气,但也不能真将贾珍一棍子打死,打完恐吓了他一顿,就匆匆赶回了荣国府,贾蓉被安置在荣国府西南角的小院儿里,张院使已经到了。
亏得张院使医书精湛,贾赦又赶去及时,这才保住了贾蓉一条小命。
“多谢张院判。”张院使如今也是年过六旬的人了,半只脚已经入了土,还不知能活几年。
张院使看着贾赦很是欣慰,没想到自己多年前救回来的一个人纨绔子弟,如今竟然成了荣国公,还真是缘分。
“小哥儿这次伤得很重,晚上可能会发热,到时候要多注意一些,晚上守夜的人不能少,有什么不对立刻来请我便是,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不用外道。”
贾赦表情凝重的向张院使再次道谢,又问了诸多禁忌和要注意的地方,才亲自送张院使出来。
“府上没这么小的孩子,这孩子是隔壁府上的吧?”出府的路上张院使问道。
贾赦也没瞒着张院使,苦笑道,“家门不幸,这孩子是东府贾珍的独子,我们是旧相识了,这事儿闹这么大,东府又是个筛子,什么消息都瞒不住,只怕现在消息都传出去了,瞒着你也没必要,贾珍那混账为了个小妾竟要打死唯一的嫡子,东府敬二哥如今愈发沉迷修仙问道不问世事,李氏病着根本不能理事,贾珍那继室又是个唯唯诺诺的,根本管不住贾珍,竟由得他胡来,我不管谁来管?”
贾珍近几年愈发胡来,张院使其实早有耳闻,做太医的,其实消息很灵通,甚至能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秘。
张院使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已经少有秘密是他不晓得的。
他知道贾赦也是拿他当自己人才没有隐瞒,二来贾赦的话也是真的,贾家东府那边府里还真就是个筛子,家里头但凡有点能量的都能将东府的消息探听个七七八八,如今东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哪里压得住?
“东府这位珍老爷,我记得在你膝下养过两年吧?”张院使笑着道,“你管他倒也算名正言顺,本就是长辈,又教养过他两年,如今他爹不管他,你自然能管他。”
贾赦哼道,“若是可以,我宁愿没有这么个堂侄,简直丢尽了贾家的脸,前世像没见个女人的,遇上貌美的女子就昏了头,等蓉哥儿成长起来,绝对不能再让这混账再管着宁国府,尤氏那蠢货也是个没用的,空长了一张脸,连好色的男人都留不住。”
真是气死他了。
张院使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送走了张院使,贾赦又去西南边的小院儿看蓉哥儿,蓉哥儿还没醒,贾赦也没久留,呆了一会儿就回了荣禧堂。
唐曦正好在理事,见贾赦进来,摆手让管事们都退下,给贾赦倒了杯茶,问,“蓉儿怎么样了?”
“救得及时,但还是年纪太小,身子骨弱,能熬得过今天,就没事儿了,”贾赦喝了口茶,心里依然堵得慌,“曦儿,你说东府那尤氏也是个貌美的,怎么就留不住珍儿呢?珍儿本就是个好美色的,但凡她能用点心思,珍儿她还能拿不住?竟连个通房丫鬟都不如!”
“这你就不懂了。”唐曦笑着道,“那尤氏进门才两年呢,娘家不显赫,虽说是个继室,也是正妻,哪里会那些小妾的手段,那些个小妾都是精心□□过的,尤氏固然貌美,但空有美貌,没有情趣,比起那有美貌又会来事儿的通房丫鬟,珍儿会向着谁,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