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苏承景。”
我认命般耸了耸肩。
“是了,也就他,也只有他,能出卖我了。”
他眯了眯眼,嗟叹道。
“好歹是名分上的哥哥,不必如此划清界限。”
我愠怒着厉声。
“可是这名分,苏家又何名正言顺曾给我分毫?”
他温和地笑着退让“好,悉听尊便。”
“不过,你所有交易的始末和底细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顾左右而言他,静静等我下文。
我定了定神,嗜血般舔了舔牙给出了承诺。
“既然背弃了苏家,我自会给你交代,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反求诸己
我微凝眼眸,冷冷补充。
“斩草除根,就不怕吹又生。”
他合意的摸了摸鼻梁,淡淡开口。
“像我手下的人,够狠。”
凉风长驱直入,宣告着这场不死不休的杀戮已然不声不响地潜伏。
这是一个怎样凶险的局呢?全然在太子的态度。
他可以全身而退,苏承景次之,我,从来独不善其身。
明面上,是我利用了所有人,盗用了苏承景的身份,欺瞒了苏陈两家,蒙蔽了太子可谓谗佞奸邪…
可暗里心照不宣的,是一旦太子与我反目,或者有意将我推出去,只需声称不知情,上书我的颠倒是非,惑乱众生,我便可以成为刑律的范本,腰斩还是车裂,只是顺序问题。
而苏承景,虽有帮凶之嫌,但毕竟是苏家长子,顽劣之词是不厌其烦的幌子,天子必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的。
此两者背后,一个是瑾国,一个是苏家,我呢,孤军奋战,前途未卜。
所以我如果无法成为一战封侯,直到既勇且谋、能够决胜千里的战将,我的价值被榨干之后,这出当局者心知肚明的戏唱罢之后。
灯光熄灭的那一刻起,瑾国和苏家会永结同心,会一致对“外”,转身翻脸,不由分说地诛杀我,理由?
呵,谋反加异族,这够不够?
罪上加罪不为过。群情激愤之下,我又能如何?
众矢之的无疑是我,一名女将,还是众叛亲离的女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怕是尚且不可了。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一念及此,我笑意浅浅,暗度陈仓道。
“是的,我拿捏了那么多漏洞,千疮百孔。瑾国有女出嫁前家人不可探视三年的风俗,此为一。苏家长子苏承景难堪重任无以为继次为二。我被苏家刻意藏于后宅从未露面次为三。东宫与苏家悄然对峙不分高下此为四。”
我细细数来,浓墨重彩地与他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