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危险地眯了眯眼,用一种几乎要洞穿他的眼神凝视着他。
他“惶恐”地摊开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眨巴着眼睛,演的足以以假乱真。
“蹲点?蹲什么点?我和裴林一刻都不敢懈怠,哪来的空暇蹲点?”
我一根筋突突跳动着,心火一下被勾地更旺了。
我气极反笑,勾起不怀好意的嘴角,冷哼道。
“那你告诉我,你下山怎么会经过那方只有上山才可窥探一二的山脊的吗?”
死鸭子嘴硬是吧,我可是有备而来,从未轻慢任何人的恶意和设防一切栽赃陷害的苏钟离。
张怀民毫不脸红,没有哪怕一瞬的语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我巡视我的家,你还要贼喊捉贼?苏钟离你要反了不成?”
闻这不要脸不要皮的言论,我一口老血差点喷薄而出。
我闭了闭眼,手中刀已经不甘不愿却毅然决然地逼到了宋睿辰脖子上。
“说吧,为什么串通他。”
是肯定句的语气,也是我深恶痛绝的,背叛。
宋睿辰没有一点惜命的或者说是不信任的闪避,料到我的手下留情,有的只是敢作敢当的磊落。
“是我。”
我苦笑不已,我在期待他的辩驳吗?可是有什么好辩白的呢?我有心掩盖的痕迹,没有人能掘地三尺寻得。
而在场的,只有他,宋睿辰。那个凡事退避三舍,上善若水,人畜无害的宋睿辰。
可是,他也变了吗?
钻进了权力的漩涡,从头到尾,可笑亦可怜地为初心驻留,风雪交加而死守的痴傻者,只是我?
一呼一吸间,我释怀般睁开了如新雪一般洁净的眼眸,钟离刀无征兆地猝然脱手,重重掉落在苍白一如我脸色的雪地里。
“好,我在张怀民这里的位子,过继给你,以你的能力,不日平步青云。”
宋睿辰密不透风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纹,然后整个轰然碎掉。
但是他还在隐忍,似乎在忍辱负重般的决绝。
我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这个让我在风雨飘然之时给了我缓冲的一席之地的少年,然后转头就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可厚非。
可是,你顶着我对你的真情实感谋自己的前程,表自己的衷心,这一刀,难辞其咎,我他日来还。
走到巍峨的南北雪山交界处,张怀民突然开口,让我冰冻三尺的心扉,大起大落。
“宋睿辰不善言辞,好心办坏事,这其中原委,我与你诉说。”
我本不屑于回头,只是继续瑀瑀独行。
我打狗,从来不看什么主人,要打,一网打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