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安顿好一切,刚刚折返,便见贺九安脸色不好,匆匆离去。
“殿下,贺大人他……”
“你别管他。”他复坐了下来,“孤有件事要吩咐你。”
“是要处置北燕小王爷吗?”他打量着殿下的神色道,“臣这便找几个弟兄,将他绑了来,就……就关去暗室如何?”
季珣倏然抬眸,递去一道凌厉眼风。
宋池忙缩了缩脖子,“此计……不妥?”
“当然不妥。”他冷声道,“你知他实力几何?身旁有无高手伪装的随从?能不能一击必中?”
“是臣鲁莽。”
季珣望了望身后的书架,起身扭开其间的青玉花樽,露出身后暗室,自密密麻麻的瓷瓶中取了一只来,递予他道:“在不知对手实力几何时,应当学会藏拙。”
“殿下之意是……”
“趁他更衣之时,把他打晕,喂他吃了这个。”
室内忽地一片静寂,宋池握着手中的瓶子,面色有些尴尬。
殿下这招未免太损了些。
饶是武林高手,在更衣之时,也是最没防备,最脆弱之时,可要趁人如厕时闯入其中,也着实,也着实……丢脸。
只见殿下垂眸淡淡道:“周辞还不能死。这是伏尸丹,药丸之内裹以尸虫,服下后,每月十五月圆之时,便会钻入人脑啃噬,使人狂性大发,生不如死,再休养一月,周而复始。”
“可有解药?”
宋池顿时觉得手中的瓷瓶烫手起来。
“人死了,就解了。”他提笔在折上落字,“还有,事情做得隐蔽些,昨夜之事不要传出去,莫让他察觉长宁有异;还有,平日里多去催一催方小公子,让他尽快寻出法子……”
他以笔抵着下颌,凝眉想了想是否还有遗漏,对他道,“暂无事了,你去办吧。”
宋池躬身礼罢,便小心退了出去。
持盈醒来的时候,已是苍穹幽深之时。
许是怕扰了她的清梦,屋内仅掌了一盏灯,她看了看脚踝上已换好的新药,撑起身来,只觉得肚子有些饿。
她跳下床来,打算开门去唤人拿些吃的,可还没摸到殿门,便听屏风后传来一道淡音。
“去哪儿?”
她收手转身,只见是端着餐盘的季珣。
她垂了首,双手绞在身后,一时有些窘迫。
不论是漆黑的夜还是昏黄的烛,亦或是面前的男子,都不自觉地诱着她想起那些淫靡暧昧的秘事,尤其是昨夜她……
她正想着,许久未进食的肚子率先抗议出了声。
季珣假意没懂她的小心思,将餐盘搁在圆桌上,为她披了件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