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痛得说不出话,只冲她摆了摆手。
拂云这才朝身后之人礼道:“贺大人。”
这句话似是提醒,却也似警示,贺九安忙松了她的肩膀,退至数步之外,揖礼道:“臣贺隨……见过殿下。方才情急之下——”
“无妨。”她打断道。
他唤她殿下,不知此间的意思,是因公主而称之为殿下,还是因太子妃。
持盈听出他言语间略显慌乱的解释之意,咬了咬唇,忍下疼痛,欠身道:“方才多谢大人出手相救。怎么今日下雨,大人竟来了此处?”
他没有抬头,仍保持着先前行礼的姿势:“臣……本就常来书阁,早在殿下未至时便已在了,许是先前在角落里寻书,殿下未曾留意。”
他是皇亲国戚,又是储君至交,早得了特许。
她若是再追问,反倒显得小气。
她淡淡应下,待思绪冷静下来,弯身捡起那块断裂的木板。
“贺大人,你说你常来,那你定是用过这木梯了?”
“用过。”
“它还不至于承受不住我一人与这七八本书的重量罢?”
她目光落在那板子的断裂之处,却未见有任何人工切割之痕迹,自心头生了些疑虑。
“藏书阁理书的宫人甚至有一壮硕男子,断不该承受不住殿下的重量才是。”
他如实答道。
“许是年久失修了罢。”
她若有所思道,将那块板子塞入拂云怀中。
“拂云,你再帮我把那些书捡一捡,我们该回去了。”
“是。”
“贺大人,今日你我偶遇之事,万望你莫要同旁人提起。”
“臣明白。”
她见他克己守礼,与她相隔数步,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上回她崴了脚,还是他抱着她回去的,可那时他尚有她未婚夫婿之名,如今再见,却只得这般生疏。
未免他担忧自己,再做出些落人口舌之事,她只得强忍着脚踝的疼痛,佯装无恙,慢慢同拂云往外走。
还未走出两排书架,便听他轻声唤道:“殿下。”
她止住脚步,等着他的后文,却没有回头。
“你所中之蛊……如何了?”他仍埋首小心翼翼相问,“太子殿下只同臣要过一碟药引,想来……您应是大好了罢?”
她想起那个暗夜。
那时的她,身份还是长宁公主,并非是如今的叶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