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凝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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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一直住在我这儿吗?”她突然这么问。
他神情一敛,定定地看着她,久久,道:“你要赶我走吗?”
她一凛,胸口泛疼,血色慢慢自脸上褪去。
“傻瓜,”祭冠礼一把拥紧她。“你当然不会赶我,更赶不走嗯——”
“我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家庭、会有丈夫……”她嗓音颤抖,恍若有很多积蓄在内心深处的话要说,到了口中却又吞下,趴在他胸膛,静静不动,漆黑的双眸含着泪。
“怎么不说完?”祭冠礼抚着她的背,温柔的语气不是在逼话,而是充满耐心的宠溺。
贺则云仰颈抬头。他的俊颜占满她双眼,这一刻,她内心既不空虚,也感觉不到寂寞。脸蛋和唇瓣红润了,绝伦的五官染点着幸福色彩,她坐起身,美丽的长腿垂在床沿,柔荑抚着白皙的肚皮,笑了。“是得换张大床了——”
祭冠礼下床,绕到她身前,凝视她许久,俯身吻一下她的唇。“明天就叫人送来。你在家等着,别去开店。”
明天?!“这么快?”她圆睁美眸。
“我安排好了。”他抱起她,走进浴室。“餐桌上有补身补胎的药膳,洗完澡,一定要吃嗯。”
“你也吃,我才吃。”她不太甘愿,耍赖地要求。
祭冠礼一笑。“我可不是‘junior’里的阿诺呀,我的妻——”他是自我解嘲,还是在笑她?!
贺则云瞪他一眼。“可以补身……”
“你对你丈夫哪里不满意?”他故意问。
她脸一红,转开头,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踢了一下。祭冠礼感觉到这个从她腹侧传来的力量,是针对他这个父亲。
“这小子——”他摇头,朗朗笑出声。
不知道今晚电影台会播“哈姆雷特”还是伊底帕斯神话故事?!
夜灯照射着玫瑰白的床幔,贺则云从梦中捂着肚子醒来,无法再入睡。这张床架挑高的法兰西式大床真的太大,自送来后,祭冠礼只睡过一次,床被没留任何属于他的神秘香味,他彷佛像影子一样淡出她的生活——记不起他哪日开始没回来,似乎是在她要求他解下龙形链的隔天?
那是一个胎动比往常更剧烈的夜晚,孩子像是有意不让她休息,用他的小手、小脚……那小小身躯所能用的一切,捣乱她的子宫,闹得她醒来,那时,丈夫不在身边,她知道他又在书房彻夜工作了。她下床,走到书房外,看着里面那盏日式桌灯透出来的光,晕在门格的丝绸上。
“则云?”丈夫即时即刻都能注意到她。
她拉开门,朝他走去,像只美丽的母兽,伏在他大腿上。
“睡不着吗?”丈夫的大掌抚着她的背,一手仍俐落快速地在电脑键盘上移动。
“爸爸不在身边,孩子不让我睡。”她像在对他撒娇。
他笑了,低头看着妻子绝美的脸蛋。“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问他:“肚子饿不饿?”
“有一点。”他答道。
“吃海鲜面好吗?”她柔声说。
“我可以让饭店外……”
“我想煮。”她打断他,伸手抚着他刚毅性感的下巴。“你不想吃我煮的吗……”
祭冠礼唇边笑纹慢慢地扩大,手掌覆住她柔荑,下颏贴紧她掌心,轻轻摩动。“我美丽的妻子要为丈夫烹调‘爱的消夜’?”他低沉的嗓音,是夜里最柔软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