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仍埋头于自己的事情。
他一时感到有点不快,但很快就算了,他要抓紧时间完成乐曲,等他完成了《高潮》这一乐章后,他会有礼貌地请她离开的。
她已经越来越容易读懂了,弗兰卡想到这禁不住笑了一下。
当她抬头看他时,他几乎僵硬了。
也许引起他注意的最好方式是惹他生气,让他盛怒之下,不顾一切地要发泄自己。
她感到这种想法令自己十分兴奋,她的眼前彷佛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他的蓝色眼睛闪烁着光芒,他的双手急促地触摸着她的身体,撕扯着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体上疯狂持久地动作着,发泄着他的怒火,这将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做爱的情景。
而且她知道这将发生在什么时候,在她的首场演出之后,在全世界都被告知她演奏的是米卡的首部乐曲的那个夜晚,在她的化妆间里,在她演奏后的兴奋之馀,在一种狂热的氛围之中。
首先要诱惑他,这将是个很长的过程,在首场演奏之前,至少还有六个月,或许可能更长。
她会等的,她会把对他的满腔柔情,全部的欲火转化为对音乐的追求,她会乐意去等。
他们默默无语地工作了几个钟头,弗兰卡在默默『吻』着乐谱,米卡埋头于《高潮》的创作。突然,他轻声说笑着什么,把弗兰卡吓了一跳。
“不行,我得听你的拉奏,”他不耐烦地说,“有点不对劲。”
“我去拿琴,”她慢腾腾地站起来。
“不用麻烦了。”他直言道,“你用的是什么琴?卡皮奇奥尼牌的?我不大喜欢现在这些琴匠们造的琴。它们太不精致,哦,天啊!”他惊叫道,“也许这会带来些麻烦,我还没想到这点。我想让你用那把『金色斯确德』来演奏《结局》。我想试试那把阿马狄,但它不适合在大厅里演奏,弗兰卡诺也不适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橱子,拿出一个琴盒,从一块绒布底下取出一把小提琴,她一看见几乎屏住了呼吸。
就像罕见而又无价的瑰宝似的,它浑身散发着一种光华和生命力。
她走近一步,惊畏地望着它,精巧而又完美的外形,她几乎难以置信似地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
他把另一把斯确德小提琴也从琴盒里取了出来,随意地放在肩头。看见她的双手很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微笑了。
她以前当然也曾在伦敦的一些精品琴行里试过一两把斯确德瓦瑞斯,但她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像过,在米卡的手中会藏有如此精致、如此巧夺天工的乐器。
“它很漂亮,不是吗?”他问她道,掩饰不住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
“岂止是漂亮,”她吐了口气,“是十分的完美。”
“它完成于一七四一年,”他介绍说,把琴递给她,“那时琴匠本人已是七十一岁了,令你难以置信,它竟具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这正是《拥抱》所要求的,我们用另一把来演奏《吻》,那一把更具有韧性。”
弗兰卡很容易地就适应了它,就像是为她专门造的似的,“你是说不同的乐章要用不同的琴来演奏?”她有点将信将疑。
“当然,”他倒是答得理所当然,他调整好乐谱架,把被她掉在地上的乐谱捡起来,摆放好。
“好,现在开始演奏,也许你认为你的图特牌小提琴不错,可是我更喜欢派卡特的,你最好尽快适应。”
她眼睛看着乐谱,如果说『吻』十分简单的话,这个却是不可思议的复杂,旋律、节奏都不多见。
一开始就是一个长音符,音符变化多样,天啦,他难道指望她能一时就完全掌握这些吗?
“现在,先不用担心音符的变化,”他指导着。“我们先来试试感觉,我需要听你的演奏,快!”
她把琴放在下巴底下,顶着肩头,一种奇怪的感觉滑过她的全身,似乎琴本身是活的,具有热量。
“演奏!”
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始了。
这是一段连续不断的和弦,快速而又急促,像一股正燃着的野火,令人透不过气来。
“用力点,”他说,“用力点。”
她没理会,全神贯注于音乐。
米卡闭着眼睛,握着拳头,站在她身后。
是的,她已经表现得可以了,但还需要更用力些,就像一个男人的阴茎在女人光滑的、火热的阴部里一样。
“再用力些,”他几乎是粗鲁地喊道。
就要到达高潮了,她的注意力只是在乐谱上。她感到他的手按在她的肩头,小提琴突然被他夺了过去,还有琴弓。
“要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