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只是摆了摆手道:“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穆前辈请。”
陆明廷早已让人备好了茶水,在书房中等着两人。
穆清走在前面,洛云舒在后面悄悄问着裴扬:“城郊疫病如何了?”
“并非是瘟疫,只不过初期传染性强了些,加之药材稀少,这才使人产生错觉。已经控制住了,没造成什么伤亡。”
“医者仁心,多谢。”
洛云舒没头没尾的一句“多谢”,让裴扬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裴扬才反应过来,洛云舒是在替那些百姓道谢。
穆清和洛云舒到的时候,飞宴也去到程越颜的房间,将她请到了书房。
几人围坐在书房中,商量着之后的事情。
“他们之后定会采取行动,现在我们除了等待,还有一事要做。”陆明廷坐在正中,正色道。
“还请月老板明言,老夫若是帮得上忙,定会鼎力相助。”
“那便是,彻底抹去程姑娘在玄清门生活过的痕迹。”
陆明廷的想法和洛云舒不谋而和:“不错,师父您尽快写信给门中长老,让长老规束现在门中子弟,若有人问起阿颜,必须当做玄清门中从未出现过此人。”
穆清捋了捋胡子,点头道:“不错,只有如此,才能让人真的相信,阿颜已经死在了七年前。我会尽快写信,赶在魏翎的人上山之前。”
“飞宴,穆前辈写好信后,你亲自快马去送。”陆明廷冷静地吩咐着。
“是。”
“那我们现在就等着,难道他们会自己送上门来?”程越颜仍有些疑惑。
裴扬唇角微微上扬,依旧是平日那般不着调的样子:“程姑娘刚到长安城,许是对明月客栈知之甚少,我们明月客栈,向来不做打尖住店的生意,而是做百晓声的生意。”
百晓声,只要有银子,就可以买到想知道的任何消息。
程越颜了然,魏翎知道了长安城中喧嚣尘上的自己早已“身死”的消息后,必会对穆渊止产生怀疑。既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又怀疑穆渊止又是从何处得知此等隐秘之事。穆渊止也会搬出玄清门来据理力争,两人若想知道真正的真相,便一定会求助号称知晓天下事的明月客栈。
而明月客栈中,洛云舒和陆明廷早已设计好了圈套,等着穆渊止跳进来。
几人正商讨着,三水敲了敲书房的门,汇报着:“老大,魏翎的贴身侍卫鹞鹰与穆渊止一同前来,正在偏厅中等候。”
“知道了,让他们稍候片刻。”陆明廷沉声应着,又看向穆清道,“穆前辈先在此处拟信,晚辈前去会会此人。”
穆清听到三水的通报后,面色沉了些许,拒绝了陆明廷的提议:“百晓声会客之处,定有暗室吧,不知可否让老夫藏于暗室中,听一听呢?”
虽然早已知道自己的儿子正是背叛之人,但穆清内心中仍万分纠葛,他想亲自听一听,好让自己真的死心。
“师父……”洛云舒扯了扯穆清的衣袖,面露忧色。
“不必担忧老夫,老夫活了这么些年,不至于还为是非之事纠葛伤神。”穆清摆了摆手,神色坚定。
“既如此,几位都随裴扬一起去暗室,不过切记,不可发出声音。”陆明廷没有阻止,他本以为穆清会碍于亲情,不忍面对,这才想让穆清在书房中拟信。
待几人都已经准备好后,三水才将穆渊止和鹞鹰请进了会客的雅间。
陆明廷坐在软垫上,朝二人微微颔首:“在下近日身体不适,尚在休养中,不便迎接,还请二位见谅。”
“月老板不必多礼。”穆渊止顺着陆明廷的指引坐下,而鹞鹰却抱着剑站在窗边,盯着两人。
“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陆明廷拎起桌上的茶壶,给穆渊止倒上了茶水。
穆渊止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故作镇定道:“月老板可知近日城中风头正盛的城郊女童尸骨一事?”
“小有耳闻。”
“大理寺判断,那女童是七年前被仇家追杀,死在城郊的一对杀手夫妇的女儿。”穆渊止顿了顿,“我想让月老板帮我查一查,那死去的女童到底是不是那杀手夫妇的女儿。”
陆明廷轻笑两声:“阁下有些强人所难。明月客栈虽能知晓天下事,可人死不能复生,在下无从查起,实在是爱莫能助。”
“既然月老板查不了死人之事,那便查查活人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