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荒的每一个动作、眼神,都被数不清的目光追随着,被木讷的风掠夺着。
他无疑是最瞩目的存在。
一个利落的转身,又有一个愚蠢的人上了当。如果说周柏羽的球风直接莽撞,以身体强度致胜,那陈念荒就是诡谲多变,以捉弄人为乐。他就像是站在玻璃窗外的人拿着逗猫棒,逗着窗内抓狂的猫。
在场的女生看不到被耍的团团转的痛苦,她们只知道现在控球的23号位,好帅。
只有对面学长看得出来,纷纷抱怨:“什么人啊,都不给机会!”
陈念荒一如既往无视他们。
直到一个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学长,在身体对抗中放狠话:“知道你烦人,没想到这么讨打。”说着正想用肩膀强行撞他。
“过奖。”
陈念荒避开他,单手托进了一个球,而后极为恶劣地挑了挑眉。
危险与戏谑都格外刺眼。
那个人气得吐血,如果不是周围人拦着,这么多人看着,早就一拳打了过去。
陈念荒无可厚非,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些招式碰撞,全是针对他,但都不敌他。
他的反应速度极快,作为小前锋又具有较好的控球能力,对比场上其他人的呆愣驽钝,他们队组织起进攻没有丝毫压力,毫无疑问是碾压。
即使是这样的天气,场上的男生掀起衣服擦汗的举动,仍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些腹肌全无大腹便便的掀开就是另一种说法了,有碍观瞻。
她们都期盼着陈念荒能发个福利,不过他好像不怎么流汗。更多是他不想被人占便宜,看一眼也不行!
高年级的学姐在下面小声讨论,喝彩声不断。
“那个是学弟吗?”
“哦,他是之前开学典礼讲话的那个酷拽天极品学弟!”
“救命,狗一中几百年修的福气啊!”
“这学弟看上去还很凶。”
“帅得半死不活。”
“有你这么形容的吗?明明是帅得死去活来。”
……
这些人的话被一班同学们听到还是有一点小骄傲的,不过之所以距离产生美,是因为近距离接触陈念荒之后,还是觉得不接触更好。
宋写宁听到这些话,看了眼陈念荒,又看了眼学姐们,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正当她扭头想找林致优吐槽时,身边人没了踪影。她居然在帮向春生测仰卧起坐。
不知为何内心升出了一种被背叛的异样,所有人远离向春生是一件公认的事。林致优这样,自己和别人反倒成了这件事始作俑者,心里总归不太舒服,即便知道她也是被迫的。
向春生做每一个动作都很吃力,像是生锈很久的钢铁机器人,身上的每个零件都在发出反抗的声响。
林致优忍不住皱眉,这人演戏有点太过了吧,不过摘掉眼镜还挺漂亮。
柔顺乖巧的马尾散乱舒张,随着存在感强烈的呼吸声起伏着。
明明很痛苦,却依旧咬牙坚持着,原本林致优以为她会是一阙词藻浮华的宋词,一樽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现在看起来更像春雨夜里不断抽出枝条,疯长枝桠的枯木。那股子属于她的野草般旺盛的生命力。
而这样带着露珠的野草不过是浅洼地在寻常不过,最不值一提的一株。
自诩,如果换作是她,在面对如此孤立无援求告无门的境遇,绝对没有向春生那样的勇气。
“二十五个。”
向春生艰难地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去了厕所,独留林致优站在原地。
收回那颗该死的同情心。
好吧,是她活该。
林致优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