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的伤口看上去好严重,这血真的能止住么?”
“无妨。”
少年眉眼间毫不在意,似乎这样的伤也是家常便饭,吁出一口气向后靠坐。
他的骨相比一般男子更为硬朗,鼻梁高挺,浓眉深目,鼻尖处带着微微下凹的弧度,令少年气的脸庞带了几分男人味。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摘了幂篱的少女跪坐在火堆边,偷偷打量着闭眼小憩的男子,没料想他冷不丁地睁眼,捕捉到她闪避不及的目光,和瞬间红透的脸。
还好火光烈烈,让她的窘迫不那么明显。
“你叫什么名字?”
“来仪、郑来仪。”少女的声音脆生生的。
火堆那头的人点了点头:“我叫叔山梧。”
叔山梧。叔、山、梧。
少女垂下眼睫,将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叔山,是个不太多见的姓氏。
“会用刀么?”
郑来仪抬头,见叔山梧裹着绷带的手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朝她微微晃了晃。
方才叔山梧就是用这匕首杀了劫持她的叛军,为救她才受了伤。
“不、不会……”
她语气中有自责,若不是自己呆笨,危险临头不知躲闪,也不会带累恩人情急之下徒手接白刃,被敌人划伤了手背。
“你也看到了,我这会有些不便,若是敌人再来,你一个人总得有些防身的办法。”
郑来仪的视线移向他裹缠好的手背,犹疑道:“我……一个人?”
叔山梧听出她声音里恐惧,压下了几分语气中的冷硬:“我有任务在身,等到天亮须得离开。这里隐蔽,应当不会被人找到,你先在此暂避等人过来,但也需提防山中可能有猛兽。”
猛兽?郑来仪又是一惊。
真不是有意吓她,但这身娇肉贵的小姐已经因为自己的话如同惊弓之鸟。
叔山梧心中叹一口气,用自认为已经足够柔和的语气道:“我再留几个火折子給你,你将火堆一直燃着,猛兽一般是不敢靠近的。但以防万一——”
他起身,果断将匕首递了过去,刀刃朝着自己,刀柄放到她手里,“——拿好。”
火光倒映在柳叶一般的刃锋,他手中的匕首如有生命一般,杀气腾腾。
郑来仪颤抖的手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随之落地的还有两串断线珍珠般的眼泪。
她红着眼,感觉自己没用到了极点:“不、不,我不敢……”
最后叔山梧还是放弃了留她一人的打算,叹口气将匕首收回怀中,陪她在洞中待到天亮,等泰叔寻回方才离开。
她那时望着叔山梧纵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的留恋不舍连泰叔都察觉出了。
单纯无知的小白兔,为无情冷血的中山狼而迷惑。
想着前世在这洞中发生的一切,郑来仪的手指下意识抠进手边的木匣箱盖雕镂的花纹中,唇角的自嘲一闪而逝。
……
“姑娘一直抱着那匣子,是什么值钱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