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起来。喝完水坐在桌子边想上午的事,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当时几人也都是傻大胆。估计今天回家都得挨一顿打。过了一会,冯青青才意识到国良还没有起来,“大哥,二哥是出去玩了还是还在睡。”拴柱一边拿着木抢瞄准,一边说道,“还在睡呢。”冯青青心里一咯噔,赶忙跑到西屋,一眼便瞧见国良满脸通红,额头上满是汗珠,紧紧皱着眉头,双眼紧闭,明显正在噩梦中挣扎。冯青青伸出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国良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国良的额头滚烫得吓人,显然是发烧了。她急忙一边朝着堂屋大声呼喊:“大哥,大哥!”一边踩着旁边的凳子奋力往床上爬。“怎么了?”拴柱闻声立刻跑进屋内。“二哥发烧了,你快去叫娘。”拴柱一听,扭头就往院子外飞奔而去。冯青青坐在国良身旁,用力摇晃着他,焦急地呼唤道:“二哥,二哥!”国良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水。”冯青青连忙从床上爬下来,飞快地奔向堂屋,端起碗后才发现碗里的水太多,以她小小的身板根本端不稳。于是她把碗里的水倒了一些出来,只剩下小半碗。接着,她迅速回到房间,搬来两个凳子叠放在床边。一切准备好后,她才端起那小半碗水,小心翼翼地掂起脚将碗放在最上面凳子上,接着迅速爬上床,双手抱住国良的头,想将他抱起来,发现抱不动,然后她用自己小身体在后面支撑着,侧身拿起凳子上的碗,朝着国良的嘴喂去。然而,因为她是倾斜着的,胳膊又太短,水顺着国良的腮帮子流淌下来,弄湿了床铺。冯青青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小。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跑进房间来,发出惊讶的呼声:“天啊!”原来是冯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她立刻上前把碗接过去,顺便将国良抱了起来。“娘,”冯青青轻声叫了一声,身上的压力没有了,她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她急忙跑到一旁踩着凳子下了床,又快步跑去堂屋抱着剩下的水走进房间里。“慢点,慢点。”冯母关切地喊道。她把空了的碗放在床边,然后接过冯青青抱过来的碗,再次将水喂给国良。“娘,大哥去找你了?”冯青青有些担心地问道。冯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让你大哥去找你大爷爷了。”原来,冯母一直惦记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尤其是上午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她实在放心不下,便特意请了假赶回家来看看。本来,这个时候正是农忙时节,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批假的,但这次情况特殊,想必其他几户人家也会抽空回家看看。然而,令冯母没想到的是,她刚走到村西头,就远远地看见拴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询问,才知道国良突然发起了高烧,这可把她吓坏了。两个当事人跟个没事人一样,国良倒是生病了。幸好她回来了。过了一会,村里的赤脚医生冯东跟着拴柱一起来了。“娘,大爷爷来了。”拴柱在院子里喊。冯母站起来走进堂屋,“大爷,您来了。”“孩子怎么样?”冯东一边把药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一边问。“刚才醒了,嘴里一直迷迷糊糊地喊着快跑。”冯母担忧地说。冯东让冯母把国良抱到堂屋里,堂屋里亮堂,然后给国良的左右手都号了脉,又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才说道,“孩子应该是吓着了,我给他开点安乃近,你喂他吃半片,退烧了再观察观察。”冯母点了点头。冯东开完药,看着乖乖地站在墙边的兄妹两,问冯母,“就是这两个娃娃被火围着还会自救的。”看冯母不理解,冯东解释,“洪家那孩子说,你家娃娃提出的,用尿捂着口鼻,趴在地上的。”然后冯东对冯青青两个人招了招手,等两人走到跟前,才问道,“你们谁想出来的主意。”拴柱看了妹妹一眼,也不回答。冯东就明白了,看着冯青青问道,“你是叫青青吧?”冯青青乖巧地叫了一声,“大爷爷。”冯东又问,“你怎么想要用尿捂着口鼻的。”冯青青歪着头想了想,故作天真地说道,“水灭火,尿就是水。”冯东“哈哈”笑起来,小丫头聪明伶俐,还知道尿和水差不多。再多的他也没有继续追问,谁能奢望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把话说的很清楚呢。他摸了摸冯青青的头,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收了药费,背起药箱离开了,他也要赶着去上工呢。他不知道,身后的冯青青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显然她这口气松的有点早的,她的动作被坐在旁边的冯母看的清清楚楚。冯母给国良喂完药,叮嘱拴柱好好照看,然后她就开始收拾家里,把上午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又去挑了水,然后就开始收拾院子里的地。这块地是现在唯一属于他们的了。里面种植的蔬菜送给了食堂一部分,自己也偷偷晾晒保存了一部分。现在,除了剩下的几颗辣椒、几颗茄子外,其他的都是刚刚生长起来的小菜苗。冯母弯下腰,开始拔地里的杂草,而冯青青也学着冯母的样子,撅起小屁股努力地帮忙除草。冯母看着小女儿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怀疑这不是自己的女儿呢。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试探,“青青,你怎么知道要捂着口鼻趴地上。”冯青青:“……”来了,来了,她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过关!她抬起头,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地说道,“做梦梦到的。”冯母:“青青什么时候做的梦呀?”冯青青低着头,两只手指头对了对,小声说道,“很早就做梦了。”:()年代饥荒:我家有个小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