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漪月喃喃道:“不,她定是知道了什么……”
霎那间,一声厉喝打断她的思路——
“前面何人!”
一阵轰雷般的脚步声,禁军侍卫们手持火把,沿着山路迅速移动,将周漪月团团围住。
人群中,身穿明黄龙袍的皇帝走出,面色冰冷,眉宇间好似压抑着暴怒。
“月儿,你在此处做什么!”
周漪月心脏轰然下坠,饶是心里再镇定,双腿还是止不住地向后退。
绣鞋踢上身后碎石,速速滚落悬崖,迟迟听不见响声。
电光火石间,她目光透过层层火把,冷不丁瞥到不远处树下的男子。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冷眼看着她,目光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地覆压过来。
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乾坤尽在掌握。
从猎场回宫后,皇帝大发雷霆,当即就罚朝珠公主关了禁闭。
“逆女,这个逆女!”
皇帝在殿中来回踱步,梁贵妃在一旁好言相劝:“陛下莫动怒,本宫瞧着此事并不是三公主所为,她与杜婕妤那般要好,怎会害她呢?”
“哼,此事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梁帝愤然甩袖:“你根本不了解朕这个女儿,她为了自己的母亲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只怕皇后现在等着抚养十一皇子,顺理成章当太后呢!”
梁贵妃又好言相劝了几句。
这时,太监们来报:“陛下,外面有朝臣求见。”
“何人?”
“是京兆尹府的府尹大人,还有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三位大人现就在殿外。”
梁贵妃笑道:“两位大人深夜前来,定是有什么急事,陛下莫要动怒,朝政要紧。”
梁帝冷哼一声,甩袖坐上龙椅:“也罢,宣他们进来。”
“是。”
元朔三十三年的春日注定不同寻常。
宫中的婕妤娘娘好端端的陨落悬崖,人死的时候,朝珠公主就在悬崖顶上。
时间太过巧合,不难不让人多想。
尽管朝珠公主屡次声称自己没有害人,可宫中上下所有人都认为,朝珠公主是为了抢走十一皇子。
一时周漪月成为了众矢之的,恰在这时,另一件事浮出水面。
前不久熙春楼纵火案,已经被京兆尹府查明乃是朝珠公主所为,人证物证俱在。
朝珠公主于熙春楼中纵火,烧杀数十百姓,被皇帝褫夺封号,幽禁于禁宫。
公主的名声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月初,边关送来急报。
匈奴铁骑长枪直入,直逼雁临关以北,□□烧无恶不作,边陲百姓或死或伤,哀鸿遍野。
京中收到军情时,梁帝当场将奏折扔了出去,砸在面前的武将身上。
“雁临关以北地势险要,布防一向由你窦将军负责。此次军情泄露,令匈奴贼子乘虚而入,百姓遭殃,此乃我朝之大辱也!”
“此次雁临关失守,你窦国舅难辞其咎!来人——”
怒音方落,甲兵上前将地上之人强硬拖了下去。
“臣冤枉”三字久久回响于金殿,朝堂上众臣噤若寒蝉,无人敢置喙半字。
一时间,朝野上下风声鹤唳,御史们纷纷上书诘难,矛头直指清河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