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箐对他们之间的话题感兴趣,也混了进来。欧藏华便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听着四个年轻人谈天说地,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看着他们神采飞扬的模样,也是极快乐的。
中午时分,老师吴逊与山长蔡汝浦携手而来。
片刻后,衡阳学政南之灏、同知庄北海、衡阳知府易柏林也先后到来。欧藏华与师长同门饮酒聊天,气氛相当愉悦。
同知庄北海是衡阳本地人,喝了酒后,突然笑着开口道:“刚刚我来刘宅时,在街尾听到两个戏子对词风和日暖好春光,桃红柳绿百草香。大傩神仙我不爱,要学织女配牛郎。过了一山又一山,丛林茂密遮日光。连理枝头比翼鸟,粉蝶成对映晨窗当时我就在想,这是哪来的戏子,居然写出了如此朗朗上口的戏文。”
“哈哈哈”此话一出,王慎、张行之、吴峰立即大笑起来,欧藏华则以袖捂脸,面红耳赤神情尴尬。
“这是??”庄北海看着四人,有些疑惑。
见师长们疑惑,王慎看向欧藏华,询问是否要说出来。
欧藏华则像认命一般,摆手表示王兄随意。
于是,王慎便把刚刚生在外面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一番,众人听后,也是一阵欢笑。
对于文人而言,欧藏华这种‘因为被夸的不好意思而写戏转移话题’的行为并非斯文扫地,反而是一种谦虚的表现,可为美谈。
因为他写戏曲,不是为了讨好某人,也不是为了钱财,读书人的骨气依然在身。
“这戏曲,可写完了?”吴逊看着欧藏华,温和的问道。
欧藏华拱手回答道:“回先生,以构思完成,但尚未写完。”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写完吧!”庄北海大笑着说道:“我有些好奇,这部戏到底是讲的什么故事。”
衡阳知府易柏林看了一眼庄北海,也笑着点了点头。
“是学生在参考的路上,听一位武陵车夫讲得民间故事,曰《刘海砍樵》。”欧藏华见此也不推辞,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将全版写出来。
为什么欧藏华会记得《刘海砍樵》?
因为前世他来自湘省农村,村子有白事的时候,《刘海砍樵》就是必备剧目,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
当然,一时间一场必然会有些记忆模糊的地方,他则用自己这三年读书养成的底蕴,将其补充完整。
所以欧藏华现在写得《刘海砍樵》是在原著的基础上做出了调整的版本,可以称作欧版。
于是,在师长同窗的注视下,欧藏华挥毫泼墨,不带一丝停顿,就把《刘海砍樵》写了出来。
当吴逊看到那段‘胡大姐,我的妻,伱把我比作什么人’时,神情有些不愉。
作为一个传统的士大夫,写出来的爱情都是含蓄的。
比如明初大才子林鸿的《投赠张红桥》:桂殿焚香酒半醒,露华如水点银屏。含情欲诉心中事,羞见牵牛织女星。
整诗没有半个爱字,却处处透露着思念和恋爱的气息。
又如唐伯虎的《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将爱情中的离别之情刻画的淋淋尽致,可谓天下少有的佳作。
山长蔡汝浦却摸着胡须,微笑着说道:“倒是一篇可流传三湘的佳作。”
吴逊一愣,这就能流传三湘了?
蔡汝浦看向吴逊,温和的说道:“显臣莫急,且看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