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简掣霄不和狄克讲道理,他道:“你这是诽谤,小溪能干什么坏事?在我的律师……”
简闻溪却不打自招:“三叔,我确实干了。”
简掣霄:“……”
简闻溪这么说主要是想简掣霄赶紧走,他和云寻岚还有话要讲呢,反正自己又不可能真去坐牢,倒是简掣霄再在这里待下去,肯定会被皇帝云栖鹤毒打一顿。
简家人全是群把利益看得比一切还重要的冷血怪物,只有简闻溪和简掣霄勉强算个例外。
他俩的不同之处在于:简掣霄是在失去贺樗白以后才转变的,而简闻溪是简掣霄教会的。
所以不管怎样,简闻溪都还是希望他二叔别再犯贱上赶着去云栖鹤面前晃悠,然后挨人家一通揍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云栖鹤是不是收到了简掣霄在摇光第五空间站的消息,想赶着过来殴打他,原先还剩两个小时的路程,云栖鹤现在就到了。
狄克的副官赶紧给狄克通风报信,说陛下看上去状态很糟糕,最好别让他跟简掣霄见面,不然恐怕得见血。
狄克看完就心想:他们俩碰面哪次没见血呢?
这个念头刚浮现在他脑海中,下一秒,会议厅的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一道幽暗的身影如暴雨前的阴霾浓云矗立在门口,所有人霎时抬头望向他——云栖鹤,银河帝国戍守在边境战场二十年的“昏君”。
是的,昏君。
这是民众们对他的评价,在他与贺樗白结婚以前,他是暴君。
按理来说,他在前线为守卫边境线跟虫族浴血厮杀数十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怎么着也不该被评为昏君,奈何云栖鹤委实跟“明君”两个字不搭界,他甚至连“好人”都算不上。
他干的疯事太多了,殴打简掣霄只是他“丰功伟绩”中最不值一提的浅淡一笔。
贺樗白活着时还能管管他,贺樗白死后,云寻光为了防止他时常发癫败坏皇室名声,甚至禁了他星网账号的言,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在军部里,云栖鹤的名声却还可以,原因就一个——陛下昏聩,但战力实在太强,二十年从无败绩。
如今虞沉第一次见到皇帝真人,一眼望去,他感受到的却不是强者霸道凶悍的气场,而是一种毒雾沼泽般的潮湿阴毒。同样的一双金瞳,在云寻岚身上是恒星般的璀璨,在云寻光那是女帝威仪的光明普照,在云栖鹤深邃的眼眶中,则是晚秋凋零的枯叶,时时刻刻透着种枯败阴翳的死气。
他留着跟云寻岚肖似的长发,模样却和云寻光更像,面容俊美冷厉,五官线条锋锐到给人一种绝情薄幸的感觉,也难怪都是贺樗白的孩子,简掣霄却独独只对遗传了贺樗白温柔的云寻岚抱有好感。
“简掣霄,我说过,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云栖鹤又一脚把会议室的门踢上,将随行的侍官全部挡在门外,随后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嗓音嘶哑,怨
毒憎恶的恨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从话语中流淌出来:“我就杀了你。”
说着,云栖鹤金瞳目光流转,在云寻岚、狄克和虞沉腰间都搜寻了一番,最终选择了离他最近,腰间配枪的虞沉说:“枪给我。”
“别听他的。”云寻岚对虞沉摇摇头。
云寻光没一点夸张,云栖鹤连配枪权都被捋了,可见真是疯得厉害,估计心理医生也怕他一时情绪上头,朝自己太阳穴蹦一枪吧。
“父亲。”云寻岚无奈叹了口气,“闻溪还在这里。”
云栖鹤说:“所以我还没动手。”
如果这里仅有alpha,云栖鹤即使手里没枪,拳头也早就打到简掣霄脸上去了,因为贺樗白是个oga,爱屋及乌,云栖鹤一般情况下,不会当着oga的面使用暴力。
只要贺樗白在,云栖鹤会是一个巨乖的好孩子。
如今贺樗白不在了,云栖鹤就朝简闻溪抬起下巴,理所应当命令道:“简闻溪,你出去,我要杀了简掣霄。”
简闻溪悄悄拉了拉简掣霄的袖子,小声道:“二叔,你走吧。”
“行啊,你来杀我啊。”简掣霄挣开简闻溪的手,径直朝云栖鹤走去,“我早点死,早点去和樗白团聚,你晚点来,说不定还能赶上我们的喜酒。”
云栖鹤指着会议室大门,继续催促简闻溪:“快点滚,别耽误我杀人。”
简掣霄冷冷勾唇,眼瞅着他又要说话刺激云栖鹤,狄克掏枪出腰间配枪朝他背后射了一针,又举枪朝云栖鹤打去——没打中。
云栖鹤偏头避开,眉心皱起,眼神阴戾:“你也想死?”
狄克躬身:“抱歉陛下,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云栖鹤瞧着更不高兴了:“她是皇帝我是皇帝?”
这话狄克不好答,他把被麻针麻倒的简掣霄拖走了,路过云栖鹤时,云栖鹤把烟丢简掣霄头发里了,寸步不离跟着简掣霄怕云栖鹤真动手杀人的简闻溪见状眼疾手快给捡出来,简掣霄的头发却仍被燎秃了一块。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云寻岚没忍住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