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么呆在东宫,要么呆在碧梧宫,根本没机会出去。
眼下,应子清瞅准这群公子小姐留在碧梧宫吃午膳的时机,转身去找吴内祥请假。
吴内祥刚得了刘之衍的吩咐,不敢多问一句,就把出宫的令牌交给应子清。
应子清出宫后,特意到裁缝铺,买了身古朴的裋褐,一双粗布鞋,又去市集买了顶竹篾编制而成的草帽。
应子清穿好衣服,正了正草帽,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便在长安城随意漫步。
闻名遐迩的东西市,行人摩肩接踵,步履匆忙。
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应子清东看看,西逛逛,只觉得哪哪都新鲜,两只眼睛简直看不出过来。
走街串巷,应子清顺着人群,聚在街头看杂耍。
看完一场喷火表演,应子清依依不舍,往他们的钱箱,投了铜币。
要不是还有事,她还想逛逛夜市。
王府威严高耸的石狮下,应子清把帽檐压低,堂堂正正,朝王府的正门走去。
带刀侍卫一见农夫打扮的人,梗着脑袋,直往安景王府的正门口撞来,差点拔刀出鞘。
“何人如此莽撞,竟敢擅闯安景王府!此乃禁地,不是你等随意踏入,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本侍卫无情!”
应子清不慌不忙,模仿儒生的礼仪,长长作了一揖:“草民有一大礼,想呈送王爷。”
若是普通的农夫胡言乱语,侍卫直接打发了事。
可是此人一身裋褐,崭新干净,举止文雅,口齿清晰,不像农夫,倒像传说的隐士高人。
王府的侍卫见多识广,不敢专擅,他目露犹豫,再道:“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应子清不慌不忙:“草民不见王爷,烦请阁下把这一礼物,呈送给王爷即可。”
“你想呈送什么?”侍卫放下刀。
应子清手中举起一粗布袋,袋子里缠了只活乌龟,那乌龟四肢缓慢挣扎着。
侍卫眉心紧皱,只怕眼前的人在消遣他。
应子清从容道:“我本是山野之人,呈送的,自然是山野之物。草民本无意涉世,不过草民久闻王爷英名,心中仰慕已久,只恨不能略尽绵薄之力。此次,我偶然得到的祥瑞,与王爷有关,不敢擅自处理,特来拜会。”
侍卫凝思一想,便接过那只粗布袋,口中仍狠狠道:“若是消遣本侍卫,定要拿你是问!”
转眼间,侍卫去了。
不到一刻钟,安景王最得力的属下姜泽语,同侍卫一起出来。
“就是她!”侍卫指了指那靠着石狮子歇脚的农夫。
姜泽语将对方上下打量一遍,对着应子清作揖:“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应子清回礼,随口胡诌一个外号:“山人,灵清子。”
听得这一名号,坐实了应子清隐士的身份。
得道高人,山中隐士,是奇谋的化身,往往拥有深不可测的智慧。
当天下出现动荡的可能,他们会突然出现,为棋局中的人,指点迷津。
不论这位灵清子是否真材实料,姜泽语皆不敢得罪,只盼着他能为安景王,招揽人才。
姜泽语又客气不少:“实在抱歉,王爷外出未归,山人若不嫌弃,可否屈尊入府,稍作等候?待王爷回府,即可相见。”
应子清见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心情不错,她出宫的假条快到点了,不能久待。
本来此次,她也没想着能见到安景王,送礼送到了,留下个印象就行。
于是应子清特意作出高人的姿态,气定神闲道:“山人俗务缠身,不便久候。下月十五,我于城中酒肆,静候王爷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