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间北方旱灾频发,安肃县内水源充沛,占尽地理优势,庄稼长势极好。
但朝廷免税五年,这些年换马的粮食,可都是花钱从百姓手里买来的。
那可是户部每年专款批下来的养马钱,用一分就少一分,方鸣晨愁啊。
若不是县里还能收上些商税,怕是连差役的俸禄都要给不起了。
一年时间下来,安肃县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马,方鸣晨处处精打细算,省出钱来买粮食换马。
转头江御就故意放水,平白输出去十匹马,他能不气吗。
虽然知道他此举的用意,可架不住肉疼啊。
好好的县丞做到这份儿上也是够了,不仅没有油水捞,现在方鸣晨都恨不得拿钱倒贴。
江御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差役,感觉马匹的耐力、速递比之去年秋日时,都有了很大的进展。
一来是长大了些,二来也是养马的更加上心了。
想要赢得赛马,可不得好好养,时刻训练吗?
江御清楚,这样的良驹,在战场上所能发挥出的能力,是不可估量的。
甚至能影响战局的走向,成为胜负手。
隔壁威虏军众将士们眼馋这批马匹良久了。
当初流民从军,很有一部分军属被安置在了安肃县内,所以自家养的马儿是什么情况,他们在清楚不过。
平日里这样的辽马,只能从战场上来,现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着,那真是——一想起来就心底直痒痒。
方鸣晨一见着江御,就立马跟上来絮絮叨叨,翻来覆去说的都离不开四个字。
‘节省开支’
江御无奈,只得再一次将五年计划讲给方鸣晨听。
“坚持一下,只要再过两年。。。”
“马儿能配种时就能省下换的粮食。”方鸣晨没等他说完,翻了个白眼接过话头。
“这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等两年后再跟我说这个。
指望这,我还不如盼着户部大发慈悲,多给拨点钱以解燃眉之急!
你那飒沓如流星,马上舞枪的劲儿呢?”
江御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说话。
三月,春闱放榜,开封城内热闹非凡。
人群中的江珉将金榜从头到尾,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终于在中间找到了自己。
嗯,至少比上次好。
然而借着回家探亲,参加春闱的姚宗嗣铩羽而归,至于原因他自己也清楚,大概是因为在军中并没有用心读书的缘故。
挨着一群粗人,天天在你账外训练,成日里不是喊打就是喊杀,谁能静得下心读书?
姚宗嗣摇摇头,准备回涞水县,但在出发前,开书铺的长兄不由分说的塞了好些书给他。
“给,这都是这几年京中卖得极好的书,还有一些闱墨集,你当差得空了就看看啊!别有压力,咋在考两次,你还年轻!”
软乎乎的小侄儿抱着他的腿,眼泪汪汪的盯着他,舍不得这个喜欢的叔叔离开。
门内是母亲不舍的眼泪,和父亲期盼的目光。
姚宗嗣暗暗发誓,一定要考回京都,一家团聚!
“中了!五十八!”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欢呼。
“恭喜晁兄,贺喜晁兄!赶紧准备殿试!”
晁姓青年,正是当初沈知白在酒楼里遇上的那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