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谢令月只会深恶痛绝,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可陆寒尘本就是一个深情之人,便是谢令月努力之后依旧得不到他的心,他依旧要深陷剧情中那般情殇入骨的无望爱意,做一个深情又悲情的男配···谢令月也义无反顾选择强势为他解了药性,因为他舍不得这人之后日日都要承受心绞之痛。
至于手段与脸皮?
与得到喜爱之人的心相比,这些算得什么!
晨光划破轻雾穿透云际,陆寒尘猛然睁眼,察觉到身后的气息,就要抬手掐过去,头也顺势抬起。
“嘶···”痛哼一声,垂眸看向枕上成结缠绕的青丝,陆寒尘眉眼微蹙,不解看向谢令月。
“这是何意?”
“哥哥只想着杀我,怎的就忘了昨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谢令月嗓音清醇:“结发为夫妻,我与哥哥怎可少了这步?”
陆寒尘心头微动,眸光微缩。
不管他想什么,谢令月起身取出床头矮柜里的一把小金剪,将两绺打结的青丝剪下,细致装在镶嵌玉石的小木盒里,这才郑重收起来。
包括这把小金剪。
做这些的时候他还有心调侃:“诶呀,昨夜哥哥竟未发现还有此等利器,说不得哥哥还真有机会杀我来着。”
涌上心间的那点异动就这般被快速压下,已经坐直的陆寒尘又欲动手,被谢令月单手格挡。
“便是哥哥全盛时期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可是谢家嫡长子,自幼便有多位师傅教授武功,哥哥又何必白费力气。”谢令月的笑容令陆寒尘气结,上下打量他腰腹的桃花眸更是令他红了眼尾。
这人是懂得得寸进尺的,只见他语含委屈与抱怨:“哥哥真是狠心,我可是担心哥哥
床榻之事被他一再提及,便是九千岁已经习惯了骂名面容不变,此时却还是变色。
“莫再这般唤我!”
已经下地的谢令月回首轻笑:“我当然晓得,外人面前要叫夫君;私下里,我就是喜欢叫哥哥。”
谢令月就是要将这个对于陆寒尘来说独一无二的称呼刻在他心上,以后每每他对李昭辰再生恋慕时总会有几次想起唤他哥哥的人。
这也算是一种温柔的强势罢。
对守在屋外的人说了声传膳,谢令月起身强硬扶着人去净室盥洗;刚开始陆寒尘抗拒他的动作,可在他差点跪倒在地时,还是颤手扶住这人的胳膊。
银牙暗咬,眉眼森森,陆寒尘再一次生起杀心。
可谢令月依旧随意自在,将人送去净室后就出来坐在轩窗下的梳妆台前;净室里扶着腰的陆寒尘终于轻嘶出声,更气了。
二十三年来,九千岁一天内的面色变化赶超以前所有。
一刻钟后,穿着玄色内衫,同样玄色交领锦缎直身的陆寒尘从净室出来就看到谢令月已扮好女装;墨发随意束起,茶花红的立领短袄,金线刺绣的茶花纹样,玉白花瓣,青草绿的几片花叶点缀,内衬玉白圆领内衫;绛红缂丝马面裙垂落在地,同样金线刺绣的纹样。
骨节修长秀美、白玉般的手指正忙着在中厅圆桌前布菜,真正的端庄秀美贤淑。
九千岁这才发觉这人又比自己矮了几分,怒气又将翻涌。
怪道这人一直着高立领上裳,原来是用来遮掩缩骨后还能看出一点的喉结;垂落地面的马面长裙,可不就是遮掩他明显比寻常女子大出一些的脚么。
那日在诏狱他为何不看细一些,总能发现些端倪,也不会给自己招回来这样难缠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