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映如打发他,“爬床上睡觉去。”
他准备去床上睡觉,碰见从主卫出来的章建云,朝她炫耀,“大姥姥,你看舅舅给我买的耳机酷不酷。”紧接就去床上拿了自己的达菲出来。
章建云见他的耳机怪炫,哄他摘下来给自己戴,“让我听听你在听啥。”
明皓嫌她头太大,怕把自己的耳机撑坏转身跑回房间了。
蔚映如在阳台交代他,“别把洗澡水满屋子踩。”
章建云来问她,“映敏给你带啥了?”
蔚映如吹着指甲油说:“护肤品啊。”紧接让她看摊在茶几上的东西,“那是给你的。”
章建云不稀罕,嫌蔚映敏不用心,这顺带着在机场免税店就买了,“那护肤品我都用三套了,口服液我也老忘记喝……”
蔚映如说她,“映敏给你人肉带回来的,就你那口服液最占行李箱。”
章建云很有她的道理,“他买前应该先征求我意见。”
蔚映如算是服气,“你们家最大的矛盾就是每个人都太有棱角了。”说罢晾干指甲油开始逐个回微信,她刚把蔚映敏带给她的神仙水和小灯泡以及购物发票发到妈妈群里了,这两样不是她能够长期负担的,她给照价转卖了能买一瓶心仪的香水、口红和一个她消费层次内的护肤套。
章建云不想听那么多,在客厅和阳台门接壤处旁的贵妃沙发椅上坐下,跟蔚映如隔着一扇防蚊虫的纱门问:“那个老的怎么说?”
蔚映如傍晚时跟大伯通电话了,章建云想跟他协议离婚,总要有个中间人出面说事吧?原先想着她妈出面最合适,她妈一个电话过去就被大伯给撅回来了,她只好自己打过去,她大伯性情执拗,不管跟他说什么说多少,他条件始终不变,他名下要有一套全款房,必须还得是开发区的那一套复式。他也不诉苦,不争是非,更不论三四十年婚姻为什么到这一地步,只说夫妻共同财产,也只谈财产。他态度十分明确,她不让我好过,大家都别好过!
蔚映敏在童年频频发烧住院,查出来说血液有问题,被误诊为白血病,他领着蔚映敏就回家了,好吃好喝地养着他,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他不说自己家穷治不起病,只说这是他命。
蔚映如不说那么多带有情绪的话,只把大伯的条件简单说了。章建云冷笑,开发区那一套顶两套,现如今租给人当工作室,一年租金三四万。
章建云说先晾着,上赶着不成买卖,探探他底心里有数就行了。紧接着问她,映意那边呢?
蔚映意那边更绝。她跟映意通话简单说了章建云目前住在自己家的情况,她家人都狗鼻子,蔚映意立刻嗅到了这回是要动真格,直接就问章建云对婚内财产的打算,最好能稀释一下流动资产,这个婚不着急,离个三两年都行。蔚映如把现状说了,章建云现在宁可住酒店都不愿回去家属院,顺利的话想一年半载就给办了。
蔚映意心里有数了,说那我妈绝对是有打算了。
蔚映如认为瞒不住,刻意瞒显得自己在中间挑拨,她斟酌着就把章建云的打算说了,家里不动产陆续过给映敏,给大伯的那一套也要有映敏的名字。
蔚映意问那些金饰呢?
蔚映如说在银行保险箱。
蔚映意问银行保险箱是谁的户?
蔚映如说是映敏的户,之后又欲盖弥彰地说映敏有什么卡能享受折扣,一年租金才三四百。
蔚映意听到后只是沉默,无尽的沉默,随后挂电话了。
蔚映如认为自己没把这事办好,没跟章建云提,只说:“我今天有点忙没联系映意,明天有空再联系。”
章建云心里有些失落,顺手脱着袜子说:“有本事她中秋也别回来,过年也别回来,永远都别回来。”
蔚映如的立场很为难,她有些话说不出口,怎么说?她只能说:“我给你弄桶热水扔包中药袋泡泡脚吧?”
章建云把袜子随处一扔,又迂回地说:“你让她给我打通电话。”
蔚映如反问:“她给你打电话又能怎么样?”
“你这话问的。”章建云不愿意了,“我是她妈,她多打电话问候问候我不应该?”
蔚映如领会了,去卫生间打着洗脚水说:“我看你晚饭时候发了个干洗店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