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安道:“草民不知。”
“陛下,这……”曾婧媛哑言。
夏侯谨后知后觉明白案子并没那么简单,她回想整个案件发生的过程,却发现似乎真的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人是陈鹤安杀的,依照寻常人的思维,当时房间就只有陈鹤安与方穆和元素锦三人,如此一想来,陈鹤安指定就是凶手。
但不巧的是,无人亲眼见到陈鹤安行凶,只要他说一句人不是他杀的,这个案子便无法简简单单的结束,谁都没料到被逮捕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陈鹤安竟会如此为自己辩解。
从当时陈鹤安戾气极重的面色来看,夏侯谨直觉人肯定是陈鹤安杀的,但就是没证据,她简直要气得抓耳挠腮了。
夏侯谨定神仔细想了想,突然记起什么,问道:“老鸨当时在场,你又为何打伤他?”
陈鹤安有问必答:“因为他当时以为是我杀的人,不仅对我出言恶劣,还想跑去报官,试问哪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会安分等待着让人如此污蔑?”
夏侯谨心道究竟有几分清白你自己心里明白。
半天未搭话的欧阳泊言斜倚桌子,把玩着腮边的头发,骤然笑出声,他懒洋洋道:“照你这么说,曾大人倒是会污蔑你喽。”
陈鹤安闻声浅笑:“欧阳兄何出此言,明知我并非这个意思。”
贺澜川自鼻孔哼出一声,开口说道:“何必在这多费口舌,直接请老鸨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陈鹤安的神色总算变的沉重几分。
毕晨看着贺澜川问道:“老鸨不是昏迷了吗,如何问?”
贺澜川耷拉着脸,很显然不想回毕晨的问题,气氛安静须臾,欧阳泊言注意到,他知道贺澜川的脾气,于是只能无奈笑着摇摇头,替他回道:“不过就是被踢疼晕了过去,这会儿也该醒了!”
毕晨被漠视,看不上贺澜川的想法又多添了几分,怒盯着贺澜川的侧脸狠狠剜了一眼,又扭过头委屈地看向夏侯谨。
“额……这……”夏侯谨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拍拍毕晨的手,低声安慰道:“无事,你别搭理他就行。”
一刻钟后,老鸨颤颤巍巍地往地上一跪,动作艰难,大概是那一脚的痛劲儿还没过。
“草民见过曾大人。”
“漆十四,讲述一下当时你在宣乐坊看到的情形,必须如实说来,若有欺瞒,你该清楚后果的。”
曾婧媛的话语中带着威逼,又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压迫感十足。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漆十四几乎趴在地上,将头低的很低,周围数双眼睛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他,漆十四看得出来,在场坐着的人无一不比他的身份高贵,威严的逼压下,他极其窘迫,整了整措辞,良久后才说道:“几个时辰前,我本来在二楼招待客人,突然间听到一声巨响,便赶紧跑出来查探情况,结果看到一楼地上躺着的元夫人,我刚跑到房间门口,方穆老板却冲了出来,望着元夫人的尸体出神,接着跳了下去。”
漆十四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当时想都没想,脑子一热想看看屋子里究竟出了何事,于是冲了进去,陈老板跪在地上,我以为是陈老板杀了人便痛骂几句,想着赶紧出来报官,却被陈老板一脚踹出了房间。”
漆十四抬头望向夏侯谨,小声说道:“再后来,这位小姐便都看见了。”
夏侯谨脸色越发难看,漆十四描述的跟陈鹤安说的一模一样,但这也仅仅说明了陈鹤安为何会动手打漆十四,并未言明到底是不是陈鹤安杀了人。
唯一能想到的人也没有看到真相,案子再次陷入了死结。
贺澜川打量着漆十四,眸中幽深,思索一会儿,问:“你说的可是实话?”
漆十四被他的眼神看得惶恐,连忙道:“这位公子,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啊。”
贺澜川微蹙起眉,未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