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欧阳泊言长叹一声,坐了下来,“今日我们这么一闹肯定有人会心慌,人啊,越是着急,漏出的马脚也就越多,给他们一个晚上做准备总归是够的。”
“可若他们俩是一伙的话,陈鹤安又为何要出手打漆十四,说不通啊?”
贺澜川道:“所以才说这一切都只是怀疑,线索太少,蛛丝马迹,能想到的都要陈列出来。”
“那账本会不会被漆十四拿走了?”夏侯谨刚说出这个想法,转眼就觉得不妥,立即道,“不对不对,若是漆十四拿走了账本,按我们现在的猜想,如果他真的跟陈鹤安是一伙的,那账本早就到陈鹤安手中了,但欧阳先生又是如何得知账本不在陈鹤安手里的?”
欧阳泊言合了扇,酝酿片刻,回道:“实不相瞒,我跟陈鹤安也有那么些渊源。”
夏侯谨:“???”
他补充道:“只不过我俩的渊源是在这生意场上。”
夏侯谨心说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搞得人心惶惶算怎么回事,叔侄两人真是一个逼样。
欧阳泊言又继续道:“以前我才是京都第一富商,这陈鹤安也是个厉害人物,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自从两年前他来了之后,我就被挤到了第二,虽说做的生意不同,但毕竟都是生意人,一来二去也就都认识了,陛下可还记得今日陈鹤安离开宣乐坊时说的那句话?”
“让我们别多管闲事?”
“没错,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当时真的拿到了账本,他便不会说这句话,人命的事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塞点金银也就搪塞过去了,但他让我们别管闲事,很显然是不想让我们发觉账本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是带了点猜测的成分在里面,没有理论依据,但也不代表他说的是错的,有些时候,很多事都是靠直觉找到答案的。
夏侯谨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然后她道:“所以现在,我们总共有三件事需要去查清楚,第一,漆十四,陈鹤安还有方穆夫妇四人之间有何关系。第二,元素锦为何突然自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账本到底在哪里。”
贺澜川道:“不对,应该是两个问题。”
夏侯谨疑惑问:“怎么说?”
贺澜川不紧不慢道:“第一个跟第二个本质上就是一个问题,知道了他们四人的关系,元素锦的死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隐之说的不错。”欧阳泊言道,“不过我很想知道……”
他停住话不再往下说,而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夏侯谨。
夏侯谨奇怪问:“想知道什么?”
欧阳泊言用扇子碰了碰鼻尖,“刺啦”地一声将扇子重新打开,道:“总感觉陛下跟以前不一样了,竟也管起了这种事。”
夏侯谨身子猛地一僵,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她似笑非笑道:“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夏侯谨话音刚落,毕晨就想起了甄淑对她的戒告,凡是有关夏侯谨失忆的事千万不可声张,于是她不等欧阳泊言回复,就唰地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快步走到夏侯谨旁边,逼视着欧阳泊言道:“关你什么事,谨姐姐喜欢怎样就怎样,为什么要跟你说?”
欧阳泊言被突如其来地怒音搞得意外,他微微睁大双目,好笑道:“随便说说罢了,奉泽公主怎的对我意见也这般大?”
毕晨不答。
夏侯谨险些招架不住毕晨骤然的脾气,只得尴尬地干笑两声。
她没注意到贺澜川用很小的幅度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紧抿着唇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