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以苏天乙办公时需要清静,不喜外人在场为由将一众不停拍马逢迎的学究们赶了出去。
关上门,苏天乙问鹤唳道:“方才那个监生可是有什么问题?”
鹤唳皱起眉头,一副纠结的样子,道:“属下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他……觉得他很奇怪,很……危险。”鹤唳极力组织着语言,想用最贴切的词语表达清楚。
“奇怪?危险?怎么个危险法?”苏天乙问。鹤唳除了功夫极好,还有一样本事,他有一种洞察人心的直觉,这大概是心思极其单纯之人才能拥有的天赋。
鹤唳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他挠了挠脖子,道:“他虽然看上去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可属下就是觉得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恨意。
不是那种普通的恨,而是,而是……而是,恨不得把能看到的,能触碰到的一切都毁坏殆尽的滔天恨意。”
苏天乙一愣,这个答案可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想起那个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少年,这得是曾经有过怎样的遭遇,才会生出如此强烈的恨意?
“你能肯定吗?可别瞎说。”鹤舞有些不大相信。
“我怎么可能瞎说。”鹤唳不悦道,“就是他这个人一出现,我就觉得不舒服。
有些人的情绪,是藏得很深的,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但那种感觉骗不了人。不会错的。”
听了鹤唳的话,苏天乙觉得很有必要对此人多加留意。
若此人真的将那样的情绪掩藏在冷淡的外表之下,那么,他很可能是因为受到过什么不公平的遭遇,或者是单纯的心灵扭曲,总之是个不稳定因素。
苏天乙吩咐鹤舞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打听出那名监生的情况。
鹤唳自告奋勇想代替鹤舞去打听,他觉得鹤舞一个女子,在国子监行动有所不便。
没想到被鹤舞一句话堵住了:“郡主说了,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打探到消息。这两样单独哪一样对你来说都不难,但放在一起就……你确定真能做到?”
鹤唳听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道:“鹤舞姐姐慢走。”
鹤舞去忙了,苏天乙也没让鹤唳闲着。
她看教案的同时,让鹤唳帮忙把监生们的课业文章按照批注的甲乙丙等分别整理好,摆在一边,以便她查阅。
鹤唳哭丧着脸,手下动作却十分利索。
主仆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看完了一大沓。
苏天乙活动活动酸疼的脖子,决定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就在这空档,鹤舞回来了。
鹤舞打听到的消息十分详细。
该学子名叫顾义璋,目前就读于诚心堂,也就是国子监二年级。学期为一年半。如今还有半年就要升入相当于三年级的率性堂,也称“上社”。
他是两年半之前,以优贡之身被选入国子监的学子。也就是每三年经州、府、县中选送进入国子监的文行俱忧者。
顾义璋便是由江州府选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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