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兴交涉是一定的,至于派谁去再议吧,”皇帝淡淡道,“毕竟伍夫子年事已高,还需留任上京,教导羽笙。”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便是同意开战了。
其余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离开书房后,伍胥对姜栾道,“找你来果真没找错,不考虑留在上京,让你相公给你推举个官做做?”
姜栾听得嘴角抽搐。他知道伍胥奉行恩科,最讨厌任人唯亲的举荐制了,说这话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只得道:
“先生若是想与陛下讲通利害,一定是比晚辈强的,只是陛下先入为主,将您放在对立的立场上,自然听不进去。其实这些道理,陛下自己心里都是明白的。”
自新政推行失败,皇帝已孤立无援十几年,他最怕的就是所有人站到自己对立面去,偏偏在与南疆作战方面,伍胥和崔相持相同意见。
所以皇帝坚决反对与南疆作战。
伍胥知道自己失去了信任,只好找姜栾这个利益之外、又颇得盛宠的“外人”,与皇帝说和。
伍胥脸上颇有疲惫和失望之意,冲姜栾点点头,佝偻着脊背缓缓离去。
最后书房外剩下姜栾和睿宝两个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良久。
“干嘛一直看着我?”睿宝突然笑了,轻轻的锤了姜栾一下,“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看到睿宝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姜栾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这不是在想以后怎么称呼你吗?”姜栾也以拳头抵在睿宝肩头,“太子殿下?”
“诶,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睿宝哼了一声。
睿宝天生富贵又骄矜的小公子模样,与永昌帝简直大相径庭,一身金线勾勒的白袍穿在身上,以玉冠束发,额间一点红色的朱砂痣衬得皮肤白皙,整个人更加矜贵不凡。
但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仇先生他……”姜栾小心翼翼的窥伺着睿宝的脸色,“是为什么……”
“待左朗从南疆回来,”睿宝打断姜栾道,“我想让他做我的贴身侍卫,你没意见吧?”
“他已经不是我的小厮了,”姜栾回答道,“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睿宝点点头,低声道,“左朗只说师父是失踪,其实他也不知道师父去哪了,一直也找不到。”
姜栾缓缓吐了口气,“虽然人没找到,但也不代表就是出事了啊,仇先生武功很好的。”
“不,师父已经死了,”睿宝嗤笑一声,“因为我看到了他的尸体。”
……幽暗潮湿的地道中,布满鞭笞痕迹的□□尸体,以及它旁边的……
睿宝闭上了双眼,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因为我看到了……”
姜栾见睿宝脸色异常,赶忙问道,“你在哪看到的,是谁杀了仇先生么?”
“这事你不必管了,我心里有数,”睿宝深吸一口气,对姜栾无所谓的笑笑,“毕竟我是太子了嘛,来日要做皇帝的,自然是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即便睿宝这么说,姜栾还是不安的劝解道,“你可别干傻事啊,再不济还有麟哥呢,仇先生也是麟哥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