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然?是极大的诱惑,很喜欢。虞斯心潮澎湃,却毫无犹豫地低声道:“陛下,她不是筹柄。”
“那是什么?”辛帝有些厌烦所?谓的真情。
似乎是不好与外?人开口,但?虞斯斟酌了下,还是轻说道:“是……心尖至宝,万里?挑一。不…十万里?,百万里?,千千万万里?,独一。”
辛帝九五之尊,亦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能说的?朕想让所?有沉溺情爱之人都死。
好久不见。
帝王在等什么时机,虞斯在宫中将太子案的线索红图摆出来苦研,推演多日,隐隐有了些猜测,无法佐证。
直到上?朝时,听见帝王一脸沉痛地让身侧的公公宣读了废后的圣旨。
皇后因太子薨殒,将自己困禁于幽宫,不问庶务,疯癫多月,难再执掌凤印,更不堪胜任后宫主位,遂废除,但念及与皇后伉俪情深,多年扶持,特将永寿宫赐予,寻太医与仆侍悉心照料,每日问诊服药,望她早日好转,再与帝王共治家国,琴瑟和鸣。
“皇后乃是朕心尖至宝,千千万万中,她独一。朕必不能辜负抛弃。”
仿佛是专程在点?醒虞斯,这卷圣旨,就是特意透露给他?的关键。
一切猜测浮出了些线头,将红图的断线牵结在一起,虞斯惊惶不定?,不敢尽信,但他?此时已不能出宫将这个极其?可?能的答案告知焦侃云。
计划还在进?行,金玉堂开讲之日,满座权贵,皆在谈论废后之事?,一边为向来宽宥慈悯的皇后哀惋叹息,一边又为帝王对皇后情深不渝的恩许而感?慨。尤其?圣旨中那?句“自千千万万人中挑她独一”引人唏嘘。
焦侃云却?觉得好笑。千千万万里,她独一。这像是帝王说的话?至少不像是辛帝会说的话。帝王别不是从谁口中听来,摘过去的吧。
此事?也容不得她多想,快要到未时了,她的目光穿过大堂,看向门外,那?里逐渐辟出了空地,只因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她转身消失于廊,命堂倌将门大开,今日不必关。
未时正就要开讲。时间分?明?所剩无几,可?焦侃云还没换装入幕。金老板有些焦急,跑来问她,却?见她不慌不忙地坐在虞斯的谈室中喝茶,身旁都是护卫她的军差,毗邻左右处还站着章丘和阿离,俨然比虞斯平日里还要威风。
“金老板,要不要也坐下喝一杯茶?”她笑着给金老板倒了一杯,章丘替她呈过去。
身后的门嘭地紧闭,金老板晃神看了一眼,直觉不对,却?不能不接茶,亦不能不坐,滚沸的茶水溢出来烫到指尖,他?将脸上?的肉都绷紧了,正襟端坐,“姑娘这是何意?如今满堂权贵皆在等候,若是迟了,草民可?开罪不起。”
焦侃云看了看天色,浅笑道:“一刻钟。若我?们聊得好,就能结束。若我?们聊得不好,从此就没有隐笑的招牌了。”
“金玉堂可?是你我?一同办起来的,隐笑的招牌亦是我?的招牌,姑娘说不做就不做,如此儿戏?平日皆是草民求着你,可?须知人情是草民在做,合作是草民在谈,贵客是草民在待,威压是草民在受!
“姑娘身份贵重,随意就能走,日后那?些权贵找谁算账?那?还不是找草民算账?”金老板放下茶盏,发?出些铿然的响声,眉宇间有了些怒气?,“姑娘要聊什么,还请讲毕后再聊!”
阿离眉头一皱,径直拔刀,“怎么跟我?们小焦大人说话的?!现在是我?们大人找你谈话!注意你的态度!”
焦侃云看了他?一眼,等这一刻的狐假虎威好久了吧?平日面对虞斯的刑犯许是没有一个敢这般和虞斯说话的,教阿离少了发?挥了。章丘也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些许揶揄的笑,“阿离,莫要吓着人。”
阿离哼地收了刀,“再敢对我?们大人大呼小叫,这刀就割了你的舌头!”
焦侃云忙说不至于,“金老板是我?的老朋友了,不必害怕,我?不拿血腥事?欺你。但今日胁人,金老板还是与我?坦诚相见的好。”
“姑娘脸谱唱得好,红黑白的都有了。”金老板环视一圈,“聊什么,还请姑娘开门见山吧。”
焦侃云从袖中掏出一包折好的纸打开,挪到他?面前,“狼漠镇地处偏僻,我?第一次知道,金老板在那?边也有买卖。这是从金老板的房间搜出来的香灰,老板烧掉的是狼漠镇才会有的草糊纸,我?虽不会辨认味道,却?挑拣出了零星残角,饶是一抹就会成灰的纸抹儿,竟也有些纹路可?以辨识。
“金老板下次可?要烧得再透一些,实在不行,我?让我?的侍女画彩好好教教你,她经验丰厚,晓得如何才能烧得只剩灰烬。”
金老板低头看去,纸包里都是灰烬,并无留有些许纹路的抹子,他?一怔,转瞬即逝,却?依旧被焦侃云捕捉到,就见后者轻盈一笑。
“想必金老板烧的时候万般小心,是一点?灰烬都没有留的,可?见这些消息的来源十分?隐秘。金老板这样稳重的人也会被诈,说明?兹事?体大,若被旁人知晓,是你应付不来的情况。”
金老板一噎,定?定?瞧着她,“姑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就是一桩……一旦走漏风声,比金玉堂失去隐笑的后果还要重的事?。”焦侃云继续推断,“比断财还可?怕,那?就是害命了。如今太子去世?,我?若再走,无人保你,被说讲过的高官就会找你算账,你的性?命同样堪忧。会是谁比高官权贵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