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清风,佳人相对。
崔盈袖轻抚鬓间被夜风吹散的几缕秀发,妩媚笑道:“我说戴家妹子,丁大人对那白公子这般上心,你可放心的下?”
戴若水隐身屋脊暗影之内,时时关注着下面丁寿动向,闻言不由诧异道:“他们同僚手足,彼此关切乃分内之事,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看着可不像是同僚关切,”崔盈袖扁扁嘴,唇角轻抹,勾勒起一道迷人弧度,“那白公子换了女装那么一捯饬,可比女人还要勾人,真个我见犹怜,听闻京中权贵多好男风,你说他们俩会不会……”
戴若水捂住耳朵,玉面上尽是厌憎嫌弃:“不听不听,这龌龊心思你都能想得出来,真是不要脸!”
“哟,他们男人都能做得,我做女人的反说不得,究竟是谁不要脸,简直笑话!”
崔盈袖柳眉竖起,老娘今日还被一黄毛丫头给鄙视了,真是丧气!
“哼,你存心编排那小淫贼的不是,还不是心怀旧怨。”戴若水皱了皱鼻子,很是不屑。
“这却奇了,我和那小淫……”崔盈袖轻咳一声,险些被这丫头给带歪了,改口道:“我和那丁大人不过一面之缘,谈何旧怨?”
“哼,你们之间的事小淫贼都跟我说了,当年你在蓬莱客栈贪图东瀛三神器,妄想用美色勾引,结果非但无功,还当众出了丑,此番屡屡在我面前挑拨,不过是想借我给他难堪,当我不晓得嘛?”
戴若水神采飞扬,洋洋自得。
好你个姓丁的,竟然拿老娘的丑事来哄这小丫头开心,崔盈袖心头暗恨,面上却浑不在意,咯咯轻笑,花枝乱颤。
“你笑什么?”戴若水莫名其妙。
“戴家妹子还是太年轻,男人说什么你都相信,难道没听说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老话?”
“你说他骗我?”戴若水玉容上写满不信,“没有哪件事?”
“说有也真有,这谎话的最高境界便是真假夹杂,姐姐我贪图宝物不假,那夜也确是去了他的卧房,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的,你说他没动心?那手可是趁着机会把我这周身上下里里外外该摸的不该摸的地儿可摸了个干净……”
崔盈袖玉手仿照丁寿在娇躯上下游走,尤其到了女人敏感部位还故意停顿片刻,气得戴若水七窍生烟。
戴若水狠狠啐了一口,“呸,你这勾引男人不成的一面之词,当我会信!?”
“我勾引男人?笑话,我崔盈袖睡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还多,告诉你一个经验之谈,莫听男人嘴上说的自己是什么鲁男子、柳下惠,裤裆里那臊根硬不硬的才做不了假,也只有你这涉世未深的女娃儿才把那姓丁的小子当块宝,要不是为了图财,当我会多看他一眼?就是拿来凑数,老娘还担心他银样镴枪头的中看不中用呢!”
“你……你胡说!”戴若水脸色铁青,嗔目切齿。
“爱信不信,”看小姑娘气急败坏,崔盈袖心中畅快,媚眼中盈着笑意道:“戴家妹子,给姐姐说实话,还是个雏儿吧?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怎么对付男人?”
“我用你教!”天地一门的道家双修之术传承悠远,戴若水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哦?”崔盈袖美目大睁,不可思议道:“看不出妹子你也是久经战阵的性情中人,告诉姐姐,点过几根蜡烛?”
崔盈袖五指虚拢,好似握着某件棍状物般在空中套动数下,戴若水看得不明所以,“你说什么……什么蜡烛?”
“就是男人裤裆里那根宝贝呀!”崔盈袖凤眸乜斜,抛了一个飞眼儿。
戴若水顿时玉面酡红,她忽然发现自己在嘴上根本斗不赢这个女人,对方压根儿就不讲什么脸面,戴丫头觉得自己急需一个同样不要脸的帮手,而下面巷子里那个,恰是她所认知中中最不要脸的。
倒挂飞檐,半截身子探了下去,戴若水轻呼道:“哎,小淫贼你……”
“嗖”一个信炮空中炸响,打断了戴若水求援话语。
丁寿如箭离弦,飞身向张茂大宅扑去。
“开工干正事了。”崔盈袖不再废话,娇躯翻转,轻飘飘落到街头,与夜色之中涌出的众多暗影一起,纷纷扑向不远张灯结彩之处。
“小淫贼等等我!”戴若水玉足点地,如燕穿云,紧随丁寿身后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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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喜堂之上悬灯结彩,装点得富丽堂皇,三山五岳的各路好汉纷纷上前与张茂敬酒。
“我说各位,咱们得收敛些,张大哥虽是拜了堂,待会儿可还要入洞房呐,咱可别把张大哥灌得腿软,晚上错过了好事啊!”
朱谅举杯大笑,笑容中透着淫邪猥琐。
“对对对,不是戏文里常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张兄,你还是赶快去后面安抚新娘子吧,我们哥几个自己乐呵就成!”刘七举臂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