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没有心愿,还是不愿意直面自己真正的心愿?”
“这话说得未免太深奥了,我没有崇高的心愿,只是一个乱入战争的普通人……因为耍了一些阴谋诡计,所以才侥幸活到了最后。”
她自认为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
禅城真参与圣杯战争看似图谋很多,但说穿了不过只有一件土到掉渣的诉求。
那就是活得更强大的力量,方便自己活下去,生活在丛林法则的时钟塔里,她的生存状况常年受到挤压。
对于安全都是奢望的可怜家伙……又能有什么崇高的心愿呢?
就像是朝不保夕的乞丐向同伴许诺,说日后要在曼哈顿买下一幢摩天大楼,这梦想让旁边用纸板盖小房子的瘾君子听了都会暗自发笑的地步。
“真没办法,你是一个不诚实的人呢。”
冬之圣女伸出手,轻轻搭在禅城真的肩上:“这样的话,得好好让你看看自己的内心了。”
她瞬间坠入漩涡里。
——
禅城真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女人抱在怀中。
暖洋洋的怀抱、只要嗅上一下便能做个好梦的馨香,只要被那擅长弹琴的漂亮双手摸摸脑袋,无论如何心情都能变得比艳阳当空还要晴朗。
禅城真喜欢她,她从她处来到这个世界,她是她的一部分,她曾经是她眼里最美丽最鲜活最可爱的个体。
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无比盼望月亮升起来,因为可以获得母亲一个柔软的吻。当房间里静得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无比盼望月亮落下去,因为母亲早安的吻泛着一股甜美的蜜意。
然后有坏人将她们分开了,冷漠的父亲、还有家族里寻常见不到的那些陌生人。
轰隆隆地说着那些一点都不动听的话,让母亲哀愁地垂下眼睛下起了雨。
“尽快再生一个吧,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
“如果后面的孩子天赋比姐姐更好呢?虽然真本身就比较稀有,但是不多买几张彩票怎么知道自己不会中奖?”
“不过哪怕只是生出一个没有天赋的孩子,也足以打发没有这一个的时间了。”
“多生几个,趁你和丈夫现在还年轻。”
禅城真的苦难从此开始了。
曾叔祖父不会体罚她,就像实验室里的人不会体罚一个小白鼠,然而对身体的改造就足够她喝上一壶了。
被带到旧宅不久后,禅城真肋骨下方第三指的地方开始痛,皮肤被缝合好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疼。
投药的第三个月吞咽功能突然失灵,只能吃一些流食,她那时候经常吐,酸水从胃部涌上来,喉咙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