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棠摸着腰间的刀,腮帮子微微鼓动,忽然道:“你高姑姑有什么本事?也敢当我师父?”
店主人轻嘁一声,随后傲然道:“我高姑姑可是高将军的女儿,曾横穿千军闯敌营,孤身匹马去救父。你说她配不配教你?要我说。。。。。。”
店主人扫了眼李沙棠,嘁声道:“你想拜,我高姑姑还不愿意收呢!”
李沙棠也不气,她将信将疑地看着店主人,嘟囔道:“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
店主人瞥着她,“你去门外随便拉个人来问,看我说的真不真。”
这边两人在吵着,那边崔杜衡却若有所思地盯着顶楼一间房,此刻这房门大开,一位弱质芊芊的妇人扶着栏杆,紧紧盯着他,眼神悠远又复杂。
卢元芳随后从房间里出来,他一眼就瞧见了崔杜衡,于是赶忙下楼,早早问道:“崔小友怎么来了?”
崔杜衡敛眉笑道:“晚生听闻卢先生今晚准备了接风宴,一时心喜,便提前出来了。”
卢元芳曾在白云书院读过书,崔杜衡这般称呼他,既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又抬高了卢元芳。
卢元芳听后果然大喜,他抚须道:“今晚的接风宴必叫崔小友满意!”
崔杜衡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妇人,随后落在卢元芳身上,也笑道:“麻烦卢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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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元芳走后,两人没待一会儿也走了。走前,李沙棠又看了眼女刀客腰上的刀,这才恋恋不舍地走掉了。
“这么喜欢那把刀?”崔杜衡疑惑道。
李沙棠摇摇头,她摸着袖中的鹿角扳指,落寂道:“你不懂。”
这鹿角扳指是她出事前,阿爹送她的生辰礼。她射箭尚未学成,这扳指就被她一直藏在袖里,一路带了过来。
崔杜衡听着她这回答,心里涌上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漫步在喧闹的民街,听着路边蓬勃的吆喝声,忽然道:“去事发地转转不?”
李沙棠一怔,随后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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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池水满连秋堤,菱花结实蒲叶齐。”透如明镜的池塘里结满累累菱角,可惜因着死尸一事,这颗颗可爱的菱角无人采摘,倒为池塘增添了几分趣味。
见李沙棠目不转睛地盯着菱角,崔杜衡摸摸下巴,狭促道:“这方池塘的菱角瞧着不错,你去摘个菱角尝尝。”
李沙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眯眼一笑,下一瞬五指成爪,拎起崔杜衡的领子,就准备把他往水里丢。
“等等等。。。。。。”崔杜衡拍着李沙棠的手,青白的脸色更添几分惨淡,“放,放手。。。。。。”
李沙棠一惊,她赶忙放下崔杜衡,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疑惑道:“你的功力呢?怎么不发挥出来?”
她现在还记得崔杜衡带她逃跑时的速度,那绝不是武功薄弱的人能使出来的。
崔杜衡猛咳着,他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没好气道:“你没看到我还病着吗?生病不宜多运功!”
李沙棠觉着不对,她又不是没生病过。生病并不影响运功,只是精力会没有以前旺盛。
而且。。。。。。最重要的是,身怀武功的人不容易生病,除非他中了毒。
“你。。。。。。”想了半天,李沙棠还是开了口。
但她话还没说完,崔杜衡就猛地指向前方,示意她看过去,“你看,前面有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李沙棠咽下嘴边的话语,转而看过去。
只见一个布衣银钗、双十年华的妇人躲在大树下,探出个头,畏畏缩缩地看着他们。。。。。。主要是看着李沙棠。
见李沙棠看过来了,她浑身一抖,赶忙向后跑去。
李沙棠心知有异,她连忙动用功力,几步跃到妇人面前。她刚向妇人走了一步,那妇人就跪下来,对她边磕头边痛哭道:“河神在上,我什么都没做,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那妇人磕头的声音极响,李沙棠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磕破了头,并还有继续磕下去的趋势。
李沙棠盯着妇人不停冒血的额角,心下不忍,连忙将她拽住,将她一把从地上拉起来。
妇人趔趄了几步,她盯着随后赶到的崔杜衡,眼睛一亮,连忙扑过去道:“小公子救我!”
崔杜衡惊恐地看着扑过来的妇人,随后灵敏一闪,成功躲过这突然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