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之是懵逼的。
不仅诧异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贺知离,更疑惑的是贺知离为什么要叫他弟弟。
“此处没有他人。”贺知离启唇道:“失忆的事情不必再伪装了。”
顾宴之伪装失忆之事虽是假,但他确实不知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和失忆也没什么两样。
顾宴之迎上贺知离的目光,眼神中透着无辜和茫然,道:“我不知道贺城主在说什么,我在来的北澜城的途中确实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贺知离眯了眯眼,目光似能洞察人心,“顾宴之,你当真不记得本城主是谁?”
顾宴之拱了拱手,周全的礼数透着疏离,道:“贺城主,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那我就先离开了。”
贺知离望着顾宴之离开的背影,这才慢慢琢磨出来,难不成顾宴之是真的失忆了?
念头一闪,贺知离拦住了顾宴之即将离开的脚步,“就算你失忆了,你也不该投身于北澜城。”
顾宴之转过身,面色平静如水道:“这和贺城主有何干系?”
“凭我是你的哥哥。”贺知离语调缓慢,一字一句仿若重锤,道:“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顾宴之缓缓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先不说贺知离说的是真是假,他分明提前跟系统打听过,他在南灵城没有父母,无亲无故孤苦伶仃。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哥哥?
贺知离道:“本城主知你不会轻易相信,本城主这里有人证物证皆可以证明,实在不行,你想滴血认亲也可以。”
“……”顾宴之望着贺知离,心中还未从刚才那句话中缓过神来,听到贺知离后面的话,神情有些恍惚。
贺知离……怎么可能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见顾宴之沉默,贺知离从屋内拿出一个瓷碗,当着顾宴之的面盛了一碗清水,又取出银针刺了下自己的食指,殷红血珠旋即落入碗中清水之上。
顾宴之尚未及回神,贺知离便拉起他的手,又取了一枚银针刺中他的食指,动作利落,一滴鲜血滴落到碗中。
此时万籁俱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在两人的视线注目之下,碗中的两滴鲜血在澄澈水面上缓缓靠近,最终交融为一体,似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顾宴之的瞳孔微缩:“……”
贺知离双手环胸道:“这下你相信了吧。”
顾宴之顿了两秒,“为什么你姓贺我姓顾?”
“看来你是真忘记了。”贺知离已然慢慢接受顾宴之失忆的事情,朝他解释道:“你随母姓,我随父姓。很稀奇么?”
“至于你为什么随母姓,说来话长。”贺知离道:“你确定要把时间耽误在这里?”
即便滴血认亲已经证明,顾宴之仍然半信半疑,况且就算他和贺知离是兄弟,但他毫无记忆,又怎么能继续延续血脉关系呢?
顾宴之的声音依然不咸不淡:“那贺城主叫我来何事?”
“你现在信不信本城主都行。”贺知离走近低声,长话短说道:“但你绝不应该栖身于郁辞白之下,将来你恢复记忆将会后悔莫及。”
顾宴之:“此话怎讲?”
“郁辞白此人,为人险恶心肠歹毒,犹如恶狼。我们的父亲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惨遭毒手。南灵城如今情势不好,也是因为郁辞白。”贺知离缓缓道来:“你原本是自请来作为使者来刺杀郁辞白的,却不料中途意外陡生,你竟还为他挡了暗器。”
“如今,你竟愿意待在北澜城,也不愿意回到南灵城,岂非逆天悖理。”
顾宴之已经被这震惊的信息量听得沉默了,却没有真的完全相信贺知离的话。
郁辞白为人他就算不清楚,但贺知离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他们两人真是亲兄弟,能让亲兄弟来扮演使者刺杀郁辞白,可见他们之前的关系也没多好。
谁不知道,只要刺杀郁辞白,不管成败皆是必死无疑。
顾宴之道:“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