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我肯定还是担心的。”
许颂章故意像个街溜子吹了个没有声的口哨,用刻意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安全意识很到位啊。”
沈知韫一点儿都不谦虚:“长得好容易遭人惦记,小时候我妈可怕我被人拐走了。”
有人说过,当一个男人觉得自己长得帅时,那么他就会走向油腻。然而沈知韫说这话偏偏只让人觉得有点臭美,而且是在实话实说。
许颂章的右手比了个手|枪的手势,食指和中指指尖抵着沈知韫侧腰上:“交赎金,不然撕票啊。”
逗她简直易如反掌,沈知韫配合地举起双手:“我最会以色侍人,能抵债吗?”
或许是因为冬日干燥,身上有静电。听见沈知韫那话,许颂章像触电一样把手收了回去,索性她要带沈知韫去吃的那家店也已经到了。
沈知韫笑:“你也来点反击,我每次这样赢得易如反掌很无聊的。”
许颂章走进店里:“我干嘛非要在厚脸皮和耍流氓上赢过你?”
门店看起来也是老破小,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但店里人不少。
点餐的地方靠近店门口,许颂章用流利的本地话同收银的阿姨打招呼:“一碗小馄饨,一份小笼,一份生煎。”
递给许颂章的是一些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银质牌子。
沈知韫好奇地打量着店内的环境:“这店藏这么深你都能找到?”
许颂章:“我家祖宅在这里。”
以前家里早饭很少喝粥,许母胃不好,早上喝粥容易分泌胃酸,于是家里总来这家店买早饭。那时候爷爷还在,每天早上就拿着自家的电饭煲内胆来这里买馄饨。只要看是拿着电饭煲内胆或者别的锅子来这里买馄饨吃的大多都是附近的邻居,老板总会多给一些。
走到窗口,许颂章把手里的牌子递给窗口的工作人员,没一会儿一碗泡泡小馄饨就出锅了,上面点缀着紫菜和小虾仁。
许颂章让沈知韫先去找位置,三样东西在不同的窗口取餐,外地的不少游客打包了生的生煎和小笼,似乎准备回家自己加工。
凑巧的是正好有一桌客人走了。沈知韫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抬头看见许颂章也端着餐盘过来了。
许颂章:“这种只有一点点肉馅的小馄饨是我们这儿的特色,不是老板抠门。那边还有一家姚记,可惜晚上十一点多才开门,你要是不着急回去,有时间可以去尝尝,但稍微早点去,不然全是人。”
沈知韫给她也拿了一双筷子,把生煎和小笼包往她面前放了放。
许颂章在小碟子里倒了一些醋:“生煎里面有汤汁,可以吸出来的,小心烫。小笼包可以蘸这个醋。”
一一说明后,许颂章没客气地动了筷子,但胃里的火锅还没有彻底消化完,她也没有太多的食欲。
沈知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收回之前那句话。”
许颂章好奇:“哪句话?”
沈知韫:“你刚耐心讲解的温柔样子比你生气凶人更漂亮。”
生煎的汤汁进了气管,许颂章差点被他的话呛死。
沈知韫起身去前台抽了两张纸巾给她,但人没立刻坐下,而转身走了。许颂章用纸巾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抬头去找他。发现他去买饮料了,他拿了两瓶汽水回来,没有看见开瓶器,熟练地用筷子抵着金属瓶盖,看似随意轻松地把瓶盖撬开了。
“没有旺仔牛奶,你先将就一下。”
带着气泡的饮料入口,嗓子觉得刺刺的,有些痒。
她轻咳了一声,好受多了。
两个生煎下肚,许颂章就饱了。
这些似乎挺符合沈知韫的胃口,他筷子一直没停。
“你准备在这里玩到什么时候?”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他总不可能在外地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春节吧。
“过一天看一天。”沈知韫并不是一个喜欢计划的人。
以前在伦敦念书的时候,过了期末周,他总是突发奇想地在半夜点开购买机票的软件,看着还在售的航班机票,随机地挑选着目的地,有时候贪图南法奢侈的地中海气候、有时也会不打招呼就坐飞机回家、或者临时决定去看一场球赛,最后错过了航班也不要紧,随便到处闲逛,想回家了,就去买票回家。
许颂章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有计划的人,面对沈知韫这样随性洒脱,实在是有被他逼疯的可能性,干脆不去管他。
因为店里人不少,他们也没好意思在吃完后还占着桌子。
沈知韫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查些什么,站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像是找对了地图所指的方向:“我看你们这儿有坐船的,还有评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