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闯了祸,又没找到日之山神在什么地方,我现在一点也不高兴!”她一本正经。
义勇多少能想象出她的心情。但毕竟弄倒书柜的不是他,愧疚感也好罪恶感也罢,统统都不会缠绕在他的心头。他依然能轻松地说:“说不定这里的其他记录中也会提到日之山神。”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绀音猛叹了口气,仰面倒在地上,毫不顾忌自己的后背正压在散落的书上,颇有种破罐破摔的既视感。
“要是能在这里找到山神的踪迹就好了,这样一来能轻松不少呢。你说是吧?”她翘着腿,先是把问题抛给了义勇,然后又自顾自说了下去,“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回村子里的破神社看看了。最好是能在那里找到线索啦!”
这番论调倒是充满希望,尽管发言的绀音本人还懒懒散散地躺在地上,怎么看都不像是提得起精神的样子。
义勇有种预感,他觉得绀音很可能会一直躺到天光大亮,被太阳晒到浑身变暖,才会愿意重新动起来的。可事实是,才过了不多久,她就坐起来了,一本正经盯着他。
“等找到日之山神、把日轮刀送给神了,然后呢?”
绀音问他。
“然后我们去做什么,你想好了吗?”
未来计划
好像不是第一次谈论起关于“以后”的事情了,只是每一次,义勇和绀音都探讨不出什么合适或准确的结论。
看起来,绀音没什么主见,比起直言陈述,似乎是更想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决定以后的事情——至少义勇是这么觉得的。
这种心态其实没什么问题,毕竟偶尔义勇自己也会冒出依赖心理,恨不得把“未来一切安排”的规划权让渡给绀音才好,这样便能轻松自在,什么都不用过多担心了。
不过,眼下大概是做不了此等窝囊事了。他沉吟着,默默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木板接缝。
一道道黑色凹陷的拼接线,既算不上多么好看,也不存在什么趣味。可他还是注视了好一会儿,直到绀音摊开的手掌闯进了视线里。
“喂喂喂,醒醒!”她急切地叫嚷着,指尖搅动的微风扑打在了他的脸上,“你又睡着啦?”
“又”……他今晚明明连眼睛都没正经闭拢过几回。
义勇坐正了身,免不了先替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有睡着。”
“哦。”绀音慢吞吞收回了手,“那你在做什么?”
“想事情。”他说,“想你刚才问我的事情。”
“想出来了吗?”
“没有。”虽然这不是完美的答案,不过他现在也只能坦白了,“‘以后要怎么办’,我以前就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