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商议和谈盟约的地点定在了重光镇之中,参与盟约商谈的有各个城镇的将领,还有延安帝派来的礼部官员。
其中赫然没有当朝太子的名单,实在有点像是延安帝隔着千里之外,给乌麟轩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教导他这个孽子,就算是你做了太子,你再敢造次,一样让你连个不掌实权的礼部官员都不如。
商议和谈的日期定在本月二月十五。
延安帝的安排在乌麟轩的意料之中,但是乌麟轩依旧因为这种明着抽他巴掌的事情,有点火气压不住。
二月十三,乌麟轩又跑来找陆孟,把正在照顾伤员的陆孟,从营帐之中揪出来了。
两个人到了之前那个小河边上,乌麟轩上来就是一顿质问:“你怎么回事儿,我不找你,你是不是一辈子也不打算找我?”
“你那天还那么热情,怎么这几天当我死了是吗?你是不是又去战俘营帐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整天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你这样在民间是要浸猪笼的!”
你看,有起刺了。
他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说话做事都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他像一把一碰就走火的枪,无差别扫射,反正只要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他就高高的扬起他的大尾巴野狗装狼。
混球已经臻入化境。
陆孟负手而立,站在河边就当是在听狗放屁。
她猜想着乌麟轩又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实在憋狠了,这是找她来释放了。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乌麟轩见陆孟不吭声,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是过火了。
但是他一肚子的火不能朝着任何人撒,但凡事泄露出来一星半点,都算是他输了,他不够肚量了。
只能在他的太子妃面前释放一下真我。
“你……”乌麟轩心想着这样不行,又要说点软话。
陆孟没给他这个机会,突然指着河中说:“殿下你看,这河里有一块金子!”
乌麟轩下意识凑近来看,嘴里还说着:“这河里怎么可能有金……啊!”
他被悄悄绕到他身后,装着跟他亲昵的陆孟一脚踹在屁股上,蹬进了河里。
乌麟轩踉跄了一下,没有摔进去,好歹稳住了身形,然后站在河里怒目而视。
“你放肆!”乌麟轩低声咆哮。
陆孟开始弯腰捡小石头。
“你要干什么?又要用石头打我?我告诉你长孙鹿梦,有一有二没有三,我就算再怎么忍让你……哎!”
陆孟一个石头直接脱手,“啪”地一声砸在河里,溅起了的水花全部都淋在了乌麟轩的身上。
乌麟轩“嘶”了一声,是被水给冷的。小石头并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这河里的水就比膝盖深不了多少,但是现在这种时节能冻到人的骨头里。
乌麟轩的脸又开始泛白,结果他要上岸陆孟不让,一个接着一个小石头打出去,没有一个是砸在乌麟轩的身上。
但是都砸在河里面,把水溅得老高,乌麟轩没办法朝前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乌麟轩又开始冷得要哆嗦。
他心想我不就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她这太子妃的脾气未免太差,连延安帝都没有这么大火气。
延安帝和乌麟轩一样都喜欢玩阴的,像陆孟这种有仇当场就报了的在他们眼中是莽撞,是没脑子。
陆孟把脚边上的小石头都丢得差不多了,跟站在河里面满脸阴沉的乌麟轩对视,问:“现在太子殿下清醒了没有?”
乌麟轩眉头一皱,陆孟说:“现在太子殿下可以说了,你在谁那儿受了鸟气,跑来找我撒气了?”
“你的那些破烂事儿,就像这些丢在河里面的石头子,溅起的水花淋了我一身,但是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乌麟轩神情一变,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以下的河水,一些落在了河水当中,并没有被水给冲走的石头,那些都是陆孟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