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明运带着一个小厮,小厮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箩筐,娄明运讲一句,他就跟着从里边掏出一沓。
厚厚的册子,瞬间就把尚且还空着的桌面填满了。
“这,那么一大堆,岭南的官场都是蛀虫吗?”刘然浒目瞪口呆。
林清风不出意料的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都这样,何况是天高皇帝远的岭南。他们没有
放过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的,罗家人最后还是被一网打尽,就连在襁褓中的婴儿,也都被抓到了牢里。
一向闲置的苍梧县牢房,一时间装得满满当当。
王怀玉正在看手里的人清点罗家的财务,这些人不是上得了战场的私军,而是看起来郡主府里看起来娇滴滴的小丫鬟们。
她们对着这些哀嚎不止的场面连眉头都没有皱过,在私军大带领下,将罗家庄里角角落落的钱粮、房屋、丝绸等全都一一数过。
“回禀郡主,罗家庄粮食共有三万担,分别装在西北两个粮窖里,有五年前的陈粮也有今年的新粮。”
“回禀郡主,在罗家主宅找到五千两黄金,全都融成了金砖砌在地上,看工艺像是荆州那边的工艺。”
“回禀郡主,罗家庄库房共有二十一间,装有药材、玉石、丝绸、摆件若干。看其精巧,应该是高价从盛京和江南买来。”
“回禀郡主,罗家名下田地约有一万亩,其中七千亩为隐户,隐户人数大于一千人,隐户身份还在调查中。”
一声声娇俏的声音,像是催命符般落在罗家人的心头上。
从小生活在这些规则下的娄明运等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感慨罗家人做得太过,还不幸的撞上了王怀玉。
至于王怀玉,和那些还在茫然中的隐户,听到这样的庞大的数字,都忍不住的心惊和愤怒。
这一连串的数字背后,是多少家庭的家破人亡?
“罗家人,十八岁以上的斩立决。五到十八岁送去矿山服役,五岁以下的交由郡主府教养。所得财产,一律充公。”
王怀玉寒着声音下令。
以为罗家难逃一劫的罗意,瞬间抬起了脸。娄明运听到这个也皱起了眉。
“郡主,你这是妇人之仁。”
王怀玉依旧挺直了腰背,放眼扫过那些或喜极而泣或愤愤不平的脸,声音坚定道:“去矿里的罗家人,交由隐户看管。受郡主府教养的孩子,如果十年后还如此部分是非,那就同他们的父辈一样的命运。”
王怀玉没有说稚子无辜,因为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所吃穿用的都是他们父母去压榨别人来的。
但她也不赞成就这样把人杀了,这确实最省事的办法。她现在这样做也无疑是给自己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