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打火机一直在康雪怡身上。”靳树翻找了一下口袋,想起了他白天的时候把打火机借给了康雪怡,一直忘记要回来。
“不行不行不行我可能做不到!!!”康雪怡一边哭一遍拽着夏至的衣服。
夏至这时候也没耐心说什么好话了,她接过金游绚递过来的打火机,另一手用力拽住康雪怡的手腕:“你做不到那你可能面对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在这里我们只能自救!别说那些傻话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还是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那你去前边让木头人把你解决掉吧。”夏至毫不留情抽手,现在没有人有那心思哄一个精神崩溃的人。
一片慌乱中,没人注意到康雪怡脸上的变化,她害怕的表情瞬间平淡,她害怕的情绪好像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对于刚刚夏至的话,她唇角弧度好像弯了弯,声音貌似有点期待:“。。。好。。。”
“你和夏至只需要扔打火机,别的不用做,这个对你来说做不到吗?”靳树开口,不知道是故意打岔的还是发现了别的什么,不过他目前只想尽快按金游绚说的那样,把这里的事情解决,离开护城寺。
“。。。我知道了。”康雪怡听到靳树的话,好像觉得他说这句话很多余,但她脸上的表情又有了变化,她做出强迫自己冷静的表情和动作,让自己看上去尽量不那么奇怪。
“别拖了。”夏至出声,金游绚目不斜视注意着木头人,身体往窗那边靠。
靳树也往另一窗口那边的柴堆靠,夏至和康雪怡手上捏着打火机。
眼见木头人群近在咫尺,夏至紧捏的打火机朝金游绚那窗口的方向用力一扔。
康雪怡见状,也用力朝靳树窗口那边投掷打火机。
不出预料,人面蛾全都扑翅飞起,它们乱作一团,大片大片地冲向木头人,所有木头人都因人面蛾发出了让人害怕的吼声。
金游绚快速抓过两根木柴折返,趁所有人面蛾落在木头人身上后,金游绚回头用力喊了一声:“跑!”
也是金游绚眼神离开的这一刹,一双木头人的手在她回头时直逼她眼睛,她下意识往旁边一侧身才躲过这一抓,抬腿用力往那木头人膝盖上一踹,她脚踝处开始生长木头纹路。
靠,大意了!
她不敢再把视线从它们身上挪开,手上的柴抵着那些木头人的身子,防止它们的传染部位碰到自己。
他们一列人往正殿门口那撤,金游绚打头阵,夏至和康雪怡在中间,靳树殿后。
路过巨大神像的碎片后,金游绚他们才发现,原本在中央好好的巨大佛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塌了。
可能是刚刚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们只顾着眼前的恐怖,忽略了神像倒塌的声音。
她小心绕过碎石,一边提醒跟前的人:“这里有很多碎石,小心别摔倒了。”
“好。。。”夏至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精疲力尽了。康雪怡完全是出于本能在回答金游绚,而靳树来不及应,另外几只木偶的手趁他瞄了一眼地面的时候抓到他跟前,他猝不及防用木柴挡了一下,紧接着他听到了木柴断裂的声音。
快到门槛那的时候,金游绚手上的柴碰到门槛:“注意抬腿迈过门槛!”
那些木头人没有全都被人面蛾骚扰到,但碍于他们一列人的视线就没从它们身上移开过,所以它们只能愠怒地看着他们即将离开护城寺。
突然,周围传来一股烧焦味。
“是、是什么味道?!”康雪怡是一众人里最害怕的,她神经敏感到一下子就闻到了空气里的烧焦味。
“头顶!”夏至也闻到了烧焦味,屋檐上莫名奇妙着火了,那些火全都是黑色的火焰,浓厚的烧焦味,红色的烟密布在这。
“门。。。门没了?!”金游绚正要迈出门槛,却心里一凉,身后的门消失了,只剩一堵被堵严实的墙。
“门消失了。。。”
“这么大一扇门怎么可能消失呢?!”夏至视线不移,盯着木头人快速往后退,身后也撞上了结实的墙,“这。。。为什么会这样?不。。。不会的,为什么会这样啊?!!”
夏至要疯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也即将崩溃。
里面的戏台没有散场,戏台的木偶人又开始出现在舞台上,舞台周围被红烟密布。
——“不探众心惶怖,疫僧不见,然园中独度自隔离。”
敲锣打鼓声再起,伴随着拍板的入场,戏曲再唱。
火势蔓延到两边的墙上,地面,火柴堆,烈火不灭。这些木偶人好像闻不到这些浓烟般,还在继续。
——“出疫不愈,民崩。始质疑僧。寺中民始接二连三死,尽言僧诈行。欺其忠信。周世多诸恶药,令偿之。”
——“僧遂为众所攻,如破器碎,欲横竖俱死,病死,亦引群僧藏之,谁使群僧庸才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