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终于得了空,来到贵女席间与大家同乐,喝了几盏酒。
有些贵女恭维起来天花乱坠,君卿听了只是笑笑,忽见坐在不远处的宇文嫣神色恹恹。
见她往那个方向望去,逐云很适时的贴近了悄声与君卿道:“宇文家小姐今日上午借着醉酒休息的名头往男席走,被府里的丫鬟抓了个正着。”
君卿心道,宇文家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行动也大胆,竟然想在自己的春宴上捣鬼,若是真叫她成了事,自己这些年也算白活了。
这边喝完酒,君卿起身离席,刚走出没几步,只见宇文嫣快步追了过来,君卿停了下来,等了她一会。
宇文嫣走近了行礼道:“公主殿下,今日嫣儿莽撞失礼了,还望殿下海涵。”
君卿暗道这宇文小姐虽然小心思多,但也算聪明。
君卿道:“本宫没放心上。”
宇文嫣见长策公主这么好说话,果真像皇后说的那样,她是个好拿捏的。
宇文嫣胆子大了起来,道:“听闻公主殿下在西北时,与陆将军有些渊源,还请公主告知,陆将军究竟为何退婚。”
君卿冷笑一声,想来是听说了自己陇宁与陆彻有些纠缠,便觉得是自己害得她被退婚,这是来。。。。。。兴师问罪?
既然找好了下家,怎么还要来质问这些?真当她温婉好说话吗?
君卿本来就烦别人提起那段不堪往事,如今竟然还被想成外来者插足,君卿感觉气血上涌,她道:“什么王将军陆将军,本宫从未正眼看过,本宫如何得知你为什么被退婚?”
“难道这陆将军也是知道了你们家姻亲关系甚广,自觉能力不足理不清,所以退了婚?”
这一番话说得宇文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再不敢多问,更是精神萎靡退至席间。
君卿甩甩袖子离去,走到男席,远远就看见文澜一身蓝色锦袍头戴玉冠,正应付几名富家公子。
文澜已任大理寺卿一职,去岁才中状元,这么快就升到大理寺卿,人又年轻长得清俊,不少家中有姐姐妹妹的公子都来明里暗里搭红线。
文澜半推半就饮下许多酒,十分圆滑得推拒了那些暗戳戳拉红线的人,抬眼望去,只见长策公主一袭红裙飘然而至,臂间披帛被风吹起,满头黑发洋洋洒洒轻轻飞在空中,一如去岁他状元及第进宫谢恩时见到她那般。
君卿与他目光交汇,见文澜举杯遥敬,便略微颔首以示回应,席间还有她最小的皇弟君恺,正被太监领着玩耍。
君恺是婉妃之子,因岁数还小,不常出宫,婉妃性子温吞老实,君恺在她的教导下守礼纯真,君卿很是喜欢他们母子,先前在宫中便常去逗逗君恺。
君卿走上前去,看着只有半个人高的君恺,半蹲下来道:“虽是春日,风却凉,仔细别冻着。”
君恺身后的太监连连答应。
君恺抬起头看她,稚童声音响起:“皇姐,我好想你。”
君卿抱了抱他,笑道:“那今后,多来找皇姐玩,好不好?”
君恺雀跃起来,道:“皇后娘娘叫我少出宫,但是没事,我悄悄和母妃说好了,只要好好写字读书,每半月就出来玩一次!”
君卿笑着看怀里软软的孩子,点了点他鼻头,道:“那你可要好好写字好好读书。”
又逗着君恺玩了一会,君卿边叫人把君恺送回宫中,没了孩子欢闹,公主府里的热闹一下子减退下来,已是夕阳斜落,倦鸟归林。
君卿从没好好看过自己的公主府,趁着酒劲兴致高,君卿吹着风在府里慢慢逛起来,仅有逐云跟着。
穿过亭台楼阁,走过花圃假山,停在湖畔时,文澜来了。
他很高,人也清瘦,长身玉立,琼林玉树,平时淡漠的脸颊微红,似乎有些醉意,给那张原本清冷自矜的脸添了些红尘意味。
文澜走上前作礼,恭恭敬敬开口道:“澜得公主殿下与靖王赏识,才得以任大理寺卿,为国效力,不枉苦读数年。”
君卿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道:“文公子文采斐然,诗做得好,案子办得更好,大理寺卿一职,你本就当得。”
不只是因为说他诗好还是怎的,文澜脸颊更红,君卿距他两步远,也能看得清楚。
文澜道:“不知文某是否有幸,邀公主共踏春景?”
君卿摸不清他想说什么,也不想拒绝,这样一个清风霁月的公子陪着自己逛公主府,也是一番乐事。
君卿笑着点头,道:“请便。”
君卿走在前头,文澜稍慢她一步,风迎着君卿吹来拂面而过,文澜能闻到君卿身上沉香缭绕而过,文澜一下子酒醒了,变得紧张起来。
君卿先开口,她道:“文公子去岁登科,现在又官至三品,也算是炙手可热,我看今日席间,不少好人家打听呢。”
其实君卿动了些别的心思,文澜是文家下一任顶梁柱,世家虽不过多干涉朝政,但是极有号召力,文澜又是进士出身,一路青云直上,若是能把文澜掌握在手中,便不愁今后拉拢科举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