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站在院坝之外,穿着一身红衣服,既显眼,又难堪。身为新娘子,却没有一个人来搭理她,她已经非常难受了,生理和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蒋云兰给别人讲闲话,终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梅梅想也不想便冲了上来,由于站太久,脚麻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显得很滑稽。“新娘子怎么是个瘸子啊?”有人惊呼。“光华好歹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怎么看上这种女人啊?”“就是,就算是城里的,也不能找这样的吧!”“你还没听云兰讲吧?这女的是勾引光华的,主动跑到光华床上的。”“她也是大学生,但是没毕业,听说被学校开除了。”“听说以前还打过胎呢!就是因为打胎被开除的。”“天呐,怎么这么没家教?怪不得她娘家都没来人。”“嫁妆也就那么点儿,光华是亏了啊!”周围的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李梅梅气得满脸通红。这些人没什么文化,说话直白又粗俗,她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不知所措。方光华也嫌丢人,所以过来拉她进屋。看到方光华过来,李梅梅像找到了靠山一样,指着这群人质问方光华。“你就由着他们这么说我吗?”方光华拉着她,小声地说:“别闹了,还不嫌丢人现眼吗?”她被欺负了,结果方光华还来说她。“你家里人传我们的闲话,你也不管是不是?”方光华看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手上用了劲把她往屋里拉。李梅梅看自己的合理控诉没有得到公平的裁决,用尽全力甩开了方光华的手。冷笑了一声:“方光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啪——”李梅梅捂住了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方光华。他——她的丈夫——居然在婚礼时当众给了她一巴掌。还真是令人难忘的婚礼啊!终生难忘。在她怔愣之际,方光华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回了屋,出来时还将门栓给插上了。任凭李梅梅在里面又哭又闹,他再也没有回头。院坝里又恢复了热闹,仿佛刚刚的一场闹剧从未出现过。人们只在乎吃席,没人去关注今天是来参加婚礼,本来新娘子才是主角。不一会儿,酒菜上桌,更没人注意到后面那间土房子里,还有一个恸哭的新娘子。这个年代的物产还挺丰富的,农村吃席一般都是九大碗再加一个汤,凑成十全十美。宋菱歌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什么都比不上她饱餐一顿。尤其是咸烧白,她馋很久了。吃过饭,宋菱歌不顾蒋云兰的盛情相邀,一定要回去。且不论方家是否够住,单是她跟方光华之间的纠葛,能留在这里吃顿饭已是五脏庙作祟,不得已而为之了。临走之前,宋菱歌还是走到了木窗户面前,喊了一声李梅梅。“我们要走了,你自己”也不知说什么,宋菱歌想了想,悄悄递给李梅梅一小袋米花糖。这本来蒋云兰给她路上吃的。终于有人关心她了,李梅梅的眼泪又不值钱的掉下来。“菱歌,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宋菱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等到了县城,我就给你家里打个电话,但是他们来不来,我就不敢保证了。”李梅梅哭着点点头,能够帮忙打电话,她已经很感激了。她做出那种事以后,虽然父母埋怨她,但是说到底是亲生女儿,想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李梅梅有点庆幸,幸亏今天喊了宋菱歌他们帮忙。不然,方家这种地方,只怕她死了家里都不会知道。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又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方光华送宋菱歌和乔南生,一路上只有他时不时找乔南生说两句,还好山路就那么一段。送到车前,方光华还是忍不住喊了宋菱歌一声。“菱歌!”宋菱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方光华愣了足足半分钟,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下山了。就算认真说再见,只怕宋菱歌也不会接受。他们之间的恩怨,岂是一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乔南生正要打开驾驶座的门,被宋菱歌抢先了。“还是我开吧,你刚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可不希望你在半途就昏倒。”原来她注意到他了,乔南生微微弯起唇角,乖乖走到副驾驶。返程总是格外轻松。“我们先去玉宁县城住一晚吧,明天再去前兴村。”“好。”“你没吃东西,这里还有点饼干,是姥姥给我带的,你吃点儿?”“好。”乔南生这是咋了?“你没事儿吧?”“嗯?”乔南生吃着饼干,含糊的嗯了一声。本来他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宋菱歌听成了陈述的语气。“你是觉得我狠心?看着李梅梅受苦,也不帮她?再怎么说我跟她以前也算是好朋友。”乔南生伸手探了探宋菱歌的额头。“你干嘛啊?”宋菱歌向后躲了躲,推开他的手。“我还想问你没事儿吧?”宋菱歌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问。乔南生吃完饼干,喝了一口水,才缓缓问答:“我为什么要同情她?又为什么要觉得她可怜?该不会是你自己心软了吧?”宋菱歌啧了一声,瞪了乔南生一眼。见她这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乔南生侧过脸,轻笑出声:“看来脑子没坏。”调侃完又认真地说:“虽然你们曾经是好朋友,但是我没忘记她以前是怎么陷害你的。我希望,每当你要心软的时候,就回忆一下,若是当初你没能自救成功,那么今天她的下场就是你的。”“前面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也有一句话想让你永远记住,不要相信鳄鱼的眼泪。”宋菱歌岂会不懂呢,她为此付出过一生的代价。李梅梅固然可怜,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宋菱歌对她最后的善意,仅限于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她家人她今天的遭遇。至于其它,恕她爱莫能助。:()重生九零,为女手撕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