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梅若雪在奚家过得如履薄冰。
原本以她的出身,不可能与奚家这样的望族扯上联系,更不可能嫁给奚家少爷、成为主持奚家中馈的家妇。是她的父亲在她出生不久,机缘巧合以命救下了奚子瑜的生父,这才让两家有了关系。
奚子瑜的祖父曾官至内阁首辅,却也是最讲恩德情义的性情中人。梅家因为救人失去顶梁柱,他知恩图报,把梅若雪孤儿寡母接到奚家来,还拍板定下了梅若雪与奚子瑜的婚事。
温谣眨了眨眼。
“疼,当然也是疼的,那么吓人的东西,就跟被撕开一样……”她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挂着露水。
“我到底还是不争气,掉了好多好多眼泪,跟哭不完一样……孟大哥哄了好久好久,我还是疼,一直哭一直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能哭了,孟大哥说,他哄得心都快要碎了……”
叶采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后来嘛,渐渐地,就不疼了……”温谣漆黑的瞳孔里藏了星星,点点熠熠,
“其实那册子上画的东西还是挺有用的,照着去做,就,就……慢慢品出了乐趣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①,从前我不懂这句诗的含义,现在也……”
“薇薇。”温谣红着脸抿唇笑了好久,忽然想到了什么,“薇薇。”
“嗯?”叶采薇指尖发麻,羽睫也不由得颤了颤。
“谢谢你,当初要不是你坚持退婚,我恐怕真是泥足深陷,哪里会有今日。”温谣感叹。
“说什么谢谢,谢来谢去的,我们姐妹之间,哪里需要见外?”叶采薇又忍不住捏了捏温谣的脸颊,“那件事已经有一年半了,早就翻篇,你的幸福和大好时光都在前面呢,赶紧把晦气的东西忘了吧。”
温谣所说的,是嘉泰四十一年的事,就在叶采薇认识容津岸的同时发生。
他可以无视她的疑问,她同样可以。
现在的她力求公平。
但他又一次重复无视。
她的膝盖有旧伤,因为从前老是久跪,细小的疤痕,乖乖地服帖,像是过去累累回忆的勋章。
容津岸的吻落在上面。
拾级而上,游刃有余,此时他也在跪着,却分明才是掌握一切的那个人。
他经年习文,掌心的茧已经较五年前更深更厚,逡巡在她玉雪一样的表肤上,却根本隔绝不了炽灼的温度。
叶采薇的勇气失灵,不敢直视这一幕。
他从前这么对她,她总是羞涩又欣喜。
现在的她,分不清自己是麻木不仁还是多愁善感。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嗓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喑哑多结的。
他说:
“算算日子,马上要到你的癸水了,小猫。”
叶采薇蓦然惊醒,紧接着,脸色不由自主地红烫了起来。
她没有力气说出质问的语句来。
怎么这种东西,被他记得如此清楚?
哦,大约是容津岸计深虑远,早已算得一清二楚,知道现在即使弄到里面,最里面,他也没有后顾之忧,她不会受,孕。
只可惜……
“不,早就改日子了,不是这几天。”她将他的熟记否定。
因为生了和他的儿子。
从前厮混缠绵时,所有避子之法,他们都炉火纯青。
唯一的那次例外,后果便是有了叶容安。
绝不可以让他知道叶容安。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