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人大力撞开,令叶采薇猛然惊醒。
待叶采薇坐起身定睛瞧去,便见杜莞华已然走到了她的榻边。
许是本能的,她察觉来者不善,眼眸骤然便冷了下来,嗓音也不似往日装的那般轻柔:“你来做什么?”
杜莞华嘴角勾起,叉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自是来赶你走的,容津岸现下还在宫里,今日,没人能救得了你。”
话音刚落,一旁的玉奴带着几个嬷嬷上前,伸手死死抓住了叶采薇纤细的皓腕,用力一拽便将她拖下了榻。
登时,叶采薇只觉的腕间猛的一疼,再瞧去时便能见那在白嫩肌肤上异常夺目的殷红。
见状,叶采薇神色冷了下来,眉眼间满是嘲弄。
青禾连忙走到杜莞华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胸口,安抚道:“夫人消消气,莫要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杜莞华冷哼一声,顺了顺气,瞧着叶采薇这幅神情,蹙了蹙眉,气道:“怎么?不服气?”
叶采薇嗤笑一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若真要论下贱,整个王府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万花楼娼妓出身的容夫人您了。”
“你!”杜莞华瞪大了眼睛,指着叶采薇的手微微颤抖着,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嘴。
毕竟此言非虚,她的出身的确不大光彩。
“你个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青禾指着叶采薇骂道,随即又拍着杜莞华的后背,“老夫人莫要将此言放在心上。”
叶采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一个下人,有何资格对我颐指气使的?”
“我……”青禾哑然,气愤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杜莞华深吸了一口气,扭头便往主屋里闯,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直奔叶采薇的床榻,掀开被子。
“你做什么?”叶采薇微微睁大眸子,想起了被自己藏在榻间的蛊盅,连忙抬脚跑进去。
可还是晚了些,杜莞华此时已然将蛊盅拿在了手中,狰狞道:“叶采薇,这是何物?”
“放下!”
瞧见叶采薇急切的模样,杜莞华心里一阵满足,抬手便要打开蛊盅上的盖子:“我倒要瞧瞧是什么玩意对你这般重要?”
“别打开!”
叶采薇来不及阻止,便见杜莞华打开了蛊盅。
她心底一阵恶寒,甚至起了杀意。
她的蛊……
很快,杜莞华目光变得呆滞了起来,手上一松,那蛊盅便直接脱手往下掉。
刹那间,黄桃一跃将蛊盅接住,低眉顺眼地递到了叶采薇面前:“姑娘。”
叶采薇眼睫微颤,接过了蛊盅后退两步,细细瞧了一阵才发现,她的蛊少了一只。
她抬眼望向杜莞华,这才注意到那人此时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地不知望向何处。
见此,叶采薇眸色一凝,唇角勾起,默默将蛊盅收好。
既如此,便来试试她的幻蛊吧。
她当然也在晃荡里,错过了容津岸精彩绝伦的表情。
因为他的心里翻江倒海。
为什么要对一个喝醉酒、什么都不记得的女人要求那么高?
他那晚上的话都是冲动的气话,做不得数,她根本不记得,不正好遂了他的愿?
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要逼得她想起来吗?
她都想起来了对他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要尾巴翘上天,洋洋得意拿捏他?
他才不做输家。
不,他才不爱她。
他才不会为了迂回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都怪她,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