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匠北:“今年不是还没换手机?看你想要很久,刚好买了。”
“哦谢谢。”
“不客气。”
麦咚西似乎丧失了发出正常笑容的能力。尽管表情情绪都乱七八糟,但倾身向前的时候陈匠北还是愿意同她亲吻。
那她真是个好人。
2016年的圣诞节,在所有目的地。
两个人依偎在路牌下接吻。
——只有一个人知道。
天桥下面垃圾桶玫瑰丛中多了一束洋桔梗。
18其实一切冇弯转
麦咚西忘了是怎么跟陈匠北断了联络的。
成年人,懂分寸,知进退。她们无需言语就知道彼此要靠近,同样不必挑明到点该要散场。
陈匠北和麦咚西,还是会聊天,还是会见面。只是逐渐不上床,逐渐不接吻,逐渐不牵手,逐渐拉远了距离,逐渐没话好讲。
平静的,像是沟壑中的泉水汇聚了一汪清泉,水流抱作一团,但最终又分支,一切潺潺流走,未见风浪,只沉默的分道扬镳。去自己的海,都是天注定。
过2017,过2018。
人和人的距离体现在时间间隔越来越长的聊天记录框里,表现在嗯啊哦表情包里,表现在麦咚西酝酿了一天才酝酿出一条十几字的消息,语句开头的hello里。
新手机已经出了两台,麦咚西还在用陈匠北送给她的iphone7ps,其实收到礼物的时候就有预感,这部新手机里,一张陈匠北的照片都不会再有。
陈匠北送了她手机,同时剥夺了她拍照的资格。
陈匠北只用一晚上宣判彼此成为了朋友,麦咚西花了两年习惯她们真的要变成朋友。
2020年,年初,一场改变了无数轨迹的大事逐渐发酵。
陈匠北出生在武汉,她的亲友都在那儿,然后消息传到香港,城封了。
她憔悴了很多,总心神不宁。麦咚西想劝她,又痛恨自己稚嫩,什么都无能为力,她能想到的宽慰人的话陈匠北不需要。
四月,陈匠北的爷爷奶奶先后并发症病危,在所有人都往外走的时候她要往里回,她决定从香港迁回大陆。
坐不了飞机,陈匠北要先乘大巴回广东,转好几轮,辗转许多趟才能够到家。
所有人,家人朋友都对她的决议保留意见,唯有麦咚西诚心诚意支持她。
陈匠北离开那天,港岛暴雨,维港海浪又疯了。
麦咚西开车送的陈匠北,她没带多少东西走,似乎没有累赘。
麦咚西问她一切是否安排妥当,陈匠北说都安排好,只是这个时候变数大,但没关系,总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