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狂僧乱语”,李师焉却没有很恼怒的语气。
乘白羽摇摇脖子,拿不准。
啊,这座靠山,性情真是难以捉摸。
这就是高人风范吗。
“我即刻回阁中,”
李师焉的影子旋身飘走,“回头再教你。”
“?教我什么?”
“教你凭虚显影之法,”
李师焉道,“你不是无能的废物,想必一教即会。”
言罢李师焉的身形全然泯没于灯焰之中。
殿中只余轻烟袅袅。
乘白羽怔然,过一刻莞尔一笑。
听多了“乘白羽那个草包”,偶尔听一听“乘白羽你不是废物”,这滋味。
笑意戛然而止。
帐外有人。
是什么人?
“听闻你上知务殿领庶务?”
阎闻雪推门而入笑容满面,“我知道有一件事,你一定想去。”
乘白羽倚在帷帐边不言语。
“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
阎闻雪笑得格外开朗良善,一丝阴霾也无,
“上回我病中扰你寝殿清净,只当赔礼。”
“不必,”
乘白羽徐徐开口,“我手头已有差事,恐没有余力承接你的歉意。”
“不妨听听,”
阎闻雪道,“你知道鲤庭西溯,通往何方?”
乘白羽不说话。
“接伊水,过师每,穿闲鹤州,直通章留山,”
阎闻雪自问自答,
“贺临渊就镇压在章留山底。”
攸地,他满脸如同朝晖一般的明朗之气褪尽。
“当年几大宗门联手构陷承风学宫,”
阎闻雪逼近,
“昭雪以后几个始作俑者被权哥斩杀殆尽,只有贺临渊,仗着和权哥的一点血脉亲缘苟活至今。”
“权哥一直不肯告诉你他关在何方吧?”
阎闻雪贴在乘白羽耳边,“说到底,当年他们为何对付乘氏,你不想追根溯源么?”
乘白羽垂下眼睛。